“后来常年在码头做事的长辈生病, 酒楼关门倒闭,为了养家糊口, 宋九刀带上做学徒时攒了几年月钱才买下的第一把菜刀,去码头上摆摊卖鱼片粥讨生活了。”

“一开始有些难,之后慢慢改进?,还研究出很好喝的猪杂粥,因?着份量足还有油水,适合做累活儿的人打个尖, 因?此生意慢慢变好,后来在望江县也算小有名气,吸引不少街坊邻居过来吃。”

听着老菜的描绘,江溪脑中出现了江边粥铺生意盈门的画面,南来北往的商船停在码头,客人、船工在雾霭沉沉的夜里下船,来到码头上补给觅食,他?们循着香味走呀走,最后听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处粥铺外?面,望着热气腾腾的砂锅鱼片粥,食欲慢慢被唤醒。

大家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一人要一份热气腾腾的砂锅粥,慢慢喝了起来,鱼片嫩滑,米粥粘稠,互相融合在一起,让每一个人品尝的人都露出满意的神情。

江溪回想着昨晚那?一锅鱼片粥,确实值得大家喜欢,“我听花里说,他?是从宫里出来的,说宋家是御厨后代?”

“的确如此。”老菜娓娓说起自己曾经见证的宋九刀变成御厨的那?段记忆。

那?是个寒冬。

江风凛冽,大雪簌簌,整座望江城都变成白皑皑的。

码头上的船少了一些,街道也变得冷清许多,只有几个匆匆赶路的人和两?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二十?多岁的宋九刀将一锅热腾腾的猪杂粥倒给两?个乞丐,让两?人早些回家。

“多谢您,您恭喜发财,财源滚滚。”乞丐道谢后匆匆离开。

宋九刀折回粥铺里,洗干净砂锅坐到火炉旁,暖橘色的火光映在身上暖哄哄的,他?闲着没事,拿出通体泛黑的菜刀小心擦着,银白的刀刃被擦得发光。

“宋老板又擦菜刀啊?”隔壁的老板吃着炒香的南瓜子,凑到火炉旁边蹭火,缩着脖子说:“今年冬天?可真冷,江上船只少了好多,生意都没法做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县城里吆喝吆喝?”

宋九刀嗯了一声,埋头继续擦刀。

他?一直很宝贝自己辛苦攒钱买来的第一把菜刀,学徒时期有时候累了、烦了、心思不定时就?喜欢擦菜刀,就?喜欢用它各种切菜、雕花,仿佛这样就?能?安定下来。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就?像现在忧心没有生意进?账,忧心家里的妻子,他?就?擦擦菜刀,整个人就?沉静许多。

隔壁老板看他?一心擦刀,似乎压根没听进?去,他?看向他?手中的刀:“你?这刀擦得真亮,咱们码头上就?属你?这把刀和屠户家的刀最亮了。”

他?说着还想伸手摸一下,但被宋九刀避开了,“木匠的斧、厨子的刀,旁人摸不得的。”

隔壁老板讪讪收回手:“你?也太宝贝了,不就?是一把刀嘛。”

“这刀是我刚做学徒时攒了几年月钱打的,不一样的。”在宋九刀的心底,这把菜刀是他?的好兄弟好伙计,是自己学厨这些年的见证,也是开起这间粥铺的见证,不能?随意给外?人碰。

谁还没做过几年学徒了?一把刀还独特起来了。隔壁老板不以为然又剥了几颗南瓜子,正想继续叨叨时外?间有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店外?。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人匆匆走过来,拍了拍肩膀上的积雪,“有什么吃的?”

宋九刀连忙站起来:“有鱼片粥、猪杂粥。”

隔壁老板也为自家店里吆喝着:“我隔壁店有薄饼、肉饼、扁食。”

年轻人走回马车旁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他?朝宋九刀喊了一声,“给我们一人来一份鱼片粥。”他说着又朝隔壁老板要了一些薄饼和扁食。

“诶。”隔壁老板忙回自己店铺准备吃食,宋九刀也一起打开几个火炉,拿出擦得干干净净的砂锅分别装入一些熬好的白粥,分别放在炉子上开始煮粥。

煮粥时他?利索的从水缸里捞出一条草鱼,拿着刚擦好的刀用力拍了下脑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