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是李成疆,薛昱也不知他想说什么,心里的不安促使他打断:“陛下!先前小女比试过一场乐艺,为胜出者。既然各位家主僵持不下,不如就以那场斗艺为主,让小女来决定这件事情。”
“薛尚书,你在开玩笑吗?这笑话不太好笑吧,几位家主争得面红耳赤,就凭你一句话,交给一个丫头决定。”
说话竟是向来也不参与朝政的巨商聂夙。薛昱心头忐忑,今日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没了?也或许是聂夙是觉得过于荒诞,才插了句嘴,没有别的意图。
第66章
聂夙的话并不掀起波澜, 反而道出了他们的心声而已。薛昱且不管他, 看向慕容熙:“我的话当然不是在开玩笑。赢海盐场后续问题还多得很, 谢家攻陷后, 不少人想趁乱瓜分, 连北国人也来凑热闹。慕容世子,你们慕容家是北方最大的士族,看在小女弹奏的胡琴技压群芳, 给你们北方人挣了脸的份上,不如卖个面子, 让你们的人退兵,解盐场之危。”
他把话说得暧昧不明,是以女儿为饵, 让慕容熙再帮上一把,以北国虎视眈眈的军队为威胁。慕容熙这厮好色,昔年来过南周求婚于薛家,还不止一次,那时对女儿颇多溢美之词。他如今相信以女儿的姿色, 慕容熙仍会拜倒在女儿的石榴裙底下。
未等慕容熙作答,一道清悦的声音横插进来, “薛尚书, 你以不到十个人参赛的斗艺首名为准,过于草率了吧,而且一小半人还没比呢,你怎知你女儿的胡琴技艺就第一了。”
薛昱眯望过去, 抽动嘴角,别的他不敢说,在场的汉人女子谁会弹胡琴,还有比《九尘天》弹得动听的?薛昱有意渲染魁首的重要性,顺道拿这无知小辈做筏子:“我女儿不是第一,难道你是第一?胡琴是胡人乐器,今日有北方士族当场,我女儿为了彰显国威与两邦交交好,她的魁首比斗军还重要!须知赢海在与北国接壤之处,没有两邦的安宁,何来盐场。”
妙言侃侃谈起:“其实,制造胡琴的并不是紫檀木,而是楸木。楸木质地松软,便于弦音的传导。即使包裹琴身的呢,也是质地坚硬的酸枝木,不过南周人喜闻檀香,熏以檀香香料,才让薛姐姐误以为是檀木制造的呢。”
宫廷乐师听得头头是道,连慕容熙身后的乐师团,也一溜排的摇头晃脑,目露愉色,身为对乐艺的爱好者,听不知琴者在胡言乱语,他们从薛瑾瑜说错起就浑身别扭,现听到有人指正,自然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