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姑庵中,她被保护得如此彻底,如同一张未曾被墨迹沾染过的白纸。而这份懵懂无知,在她那头青丝和鲜活姿态的映衬下,对一个成熟男子而言,竟成了最隐秘的撩拨。

「这个……」谢云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面对这般纯净的懵懂,任何世俗的解释似乎都成了一种亵渎。他清了清嗓子,含糊道:「此事……颇为复杂,待你年长些,自然就懂了。」心中却暗自惊异,这小尼姑的师父,竟将她教养得如此不谙世事?这份刻意维护的无知,是保护,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残忍?

「哦……」妙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显然对这个敷衍的答案不甚满意,但也没有追问,低头继续小口吃着糕点,那垂落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扫过桌面。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冷中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妙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门被推开,一个同样穿着灰布僧衣的年轻尼姑站在门口。她约莫十八九岁,容貌也算清秀,但眉眼间带着一股刻意端凝的冷肃。她法名妙清,是庵中年轻一辈中较为持重的弟子。妙清的目光如同寒冰,先是在室内飞快一扫,落在谢云深身上时,那警惕与疏离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刺,尤其当她的视线扫过谢云深身上那件属于妙音的、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时,嘴角更是紧绷。最后,她的目光定在妙音身上,尤其是看到妙音那几绺垂落的发丝以及沾在唇角的糕饼碎屑时,眉头狠狠一蹙,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责备。她显然是匆匆赶来,气息微促。

「妙清师姐!」妙音吓了一跳,连忙站起,下意识地想将拿着糕点的手往身后藏,却显得更加心虚。

「师父诵经已毕,请谢施主过去一叙。」妙清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象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她锐利的目光再次射向妙音,带着强硬的命令:「庵中清修之地,男女有别,不可久留男客居室。妙音,随我去准备午斋!」最后一句话的训诫意味十足,不容反驳。

「是,师姐。」妙音乖乖应声,有些歉意地看了谢云深一眼,匆匆将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跟着妙清走了。临出门前,她还不忘小声对谢云深说:「施主,衣服……我晚些再来拿。」这才小跑着追上已经转身、背影僵硬的妙清。

谢云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妙清那带着强烈戒备、排斥,甚至隐含一丝嫉妒的眼神,与妙音全然无防备的清澈形成了鲜明对比。妙清对妙音那头青丝和随性姿态的厌恶,几乎写在了脸上。谢云深心中了然,在这尼姑庵中,妙音这“带发修行”的特殊存在,恐怕本就处在微妙的边缘,引来同门侧目。而妙清那句「男女有别」,听在妙音耳中,大概也只是一条需要遵守却不甚明白的规矩罢了。

她甚至不知道,将自己的旧衣给陌生男子穿着,将亲手做的点心分食,这般毫无芥蒂的亲近,在世俗男女之间,已然越过了那道名为“大防”的界线,更会成为他人眼中刺目的“不检点”。

谢云深端起凉了些的姜茶,缓缓饮尽。舌尖似乎还残留着桃花糕的淡淡清甜,而鼻间萦绕的,是这粗布衣裳上,属于妙音的那股极淡、极干净的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发香。这气息,连同着方才妙音懵懂无知、甚至有些荒诞的提问,以及妙清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像一根轻柔却不容忽视的羽毛,搔刮着他心底某个被层层礼教束缚的角落,带来一丝陌生的、蠢蠢欲动的痒意,以及一种隐秘的、想要撕开这份无知纯白的冲动。

他看向窗外。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得醉人。那只懵懂无知的小鹿,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撒下的点心碎屑和散落的发丝,正悄然引来一头蛰伏的、开始对纯白产生掠夺欲的兽。而这庵堂之内,似乎也并非净土,窥伺与排斥的目光,已然存在。

第0003章 第三章 人间难得几回闻香(微H)

暮色四合,山间的雨雾仍未完全散去,湿漉漉地缠绕着慈航庵的黛瓦白墙。谢云深见过庵主静尘师太,是一位面容清矍、目光温和的老尼。师太得知他避雨湿了诗稿,又见天色已晚下山不便,便破例允他在静室暂住一宿,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