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岫皱眉的样子,的确让许多人有想方设法去解决他烦恼的冲动,陈子芝经常这样用美色攻击别人,今天轮到他来接受王岫的美色冲击了。陈子芝一时间忍不住伸手在王岫眉头上按了一下:“再皱下去,该长皱纹了一般不会,那例外是什么?”
他突然的轻薄,令王岫很吃惊,他反应有些大,往后猛地靠了一下其实演员对肢体接触不算太敏感,圈子里交情好的,搂搂抱抱也是常事。王岫是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陈子芝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点纳闷:他是很脏很臭吗?这么嫌弃?
呿,别人求都还求不来呢!
这会儿不是和王岫耍嘴皮子的时候,他没有计较,等着王岫解释,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多少能帮着参谋参谋,但王岫一直没有往下说。陈子芝和他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又一次感觉自己很笨,很显然,王岫认为话说到这份上,他已经应该明白了,而陈子芝似乎令人遗憾地缺少了这份慧根。
“你是说,冯姐她可能会”
陈子芝迟疑地拉长了调子,在王岫的表情中,意识到自己总算靠近了正确答案,“哇,像刘导这样的大导,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识过,还会为美色所误吗?”
“刘导什么都好,就是好色。”王岫很客观地说,“而且取向专一,唯好女色。”
所以,也就是说,就算陈子芝或王岫肯布施肉身,也无法和冯芸在这个赛道上竞争。陈子芝不由绝倒,一面也感到棘手,另一面再次对圈中赤裸裸的人性丑恶面感到不适,人性在哪都是丑恶的,但在金钱浓度极高的圈子里,丑恶程度也极高,提纯萃取出的荒唐事件令人无法不大皱眉头。
“这么说,除了咱们抱团表态之外,别无办法可想了?”
他很不甘心地问王岫,“不是吧,两个女明星争风吃醋,苦果我们来承担?岫帝,以你的背景,还得受这个气吗?”
“想拍片,哪有不受气的?”王岫刚才凝重,这会儿反而轻松了,“你是天之骄子,难道别人就不是气运之子了?一群天骄坐在一起博弈,天骄也成大白菜,谁都有吃闷亏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就得认,看最后结果能不能接受了唉,说那么多也没用,你脑子不好,我斟酌着去办吧。”
陈子芝本来听得眼睛一眨一眨很认真,这会儿不干了:“不儿,我没招你没惹你,你凭什么又攻击我啊”
王岫话都没说,把眼神落到陈子芝拎来的小包包上,那儿露了两份简历的边边呢,陈子芝的语气逐渐也变得心虚起来了:“哦……原来你刚才那话,还有两个意思是吧……”
程教授推的两个人刘导一生唯好女色在空中悬浮着的逻辑链好像再度紧密地扣在了一起,构成了充足的前因后果,再次向陈子芝掀开了圈内帷幕的一角:没有顾立征的那些正常的,生得极好看又很有天赋的那些小孩儿们所需要面对的真实的一角。
陈子芝是极为幸运的,他并不因此满足,但一向有所自知,这一刻,他和每一个养尊处优的上游一样,垂下头不知所措,没有一个适合的立场发言,似乎所有发言都是错的,因为他从未身处于类似的困境之中。
但王岫呢?
他情不自禁地燃起好奇,在王岫的发家史中,是否贯穿了这样的家常便饭,他是否也很熟稔于把身体视作社交工具的生活,是否直到搭上顾立征为止,他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是什么时候迷住顾立征的?但他比顾立征大,那时候顾立征有能力保护他吗?
不可告人的疑问纷至沓来,陈子芝情不自禁,歪头凝视着王岫,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在问谁,在问什么事,只是喃喃问:“值得吗?”
王岫托腮望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莞尔一笑,伸出手拂过陈子芝的眉宇,捺平他不自觉的皱眉。陈子芝几乎感受不到他的抚触,就像是一阵风,他没有仔细品味就吹过了。
他的回答却全是刻骨的讽刺,写满了务实与利益,可击碎所有不切实际的浪漫忧愁。
“对有些人来说,从来值得,永远值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