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但让她安心。

青依叶下意识伸出双手抱紧婵皙的腰，她害怕……害怕妈妈讨厌她现在的样子。为什么妈妈不和她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是被她这样子吓到了吗？

“妈妈……”

她不安地抱着婵皙的腰。

妈妈柔软的唇吻住了她的眼睛，她不得不闭上双眼。鼻息之间充盈着熟悉的气息和梦里如出一辙，甚至是带着温暖的体温，美好得像她的臆想。

青依叶噤声。

而后那轻柔的吻辗转到了她的唇角，久久驻留。她感受到了妈妈的热泪，一点点地顺着她的皮肤留下来。

妈妈……怎么哭了？

因为她的伤口吗？

“熬过来就好……熬过来就好。依依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兽族。”

婵皙终于开口，腰间收紧的臂弯让她也用力地回抱住怀中的女人。

“依依的伤口要怎么办？”

她的视线落到了青依叶的下半身上，褪下的蛇皮松散地附着在鳞片之上，带着血污和黏液。手间的湿意和鼻息嗅到的血腥味都让婵皙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过神，转而担忧那些伤口。

婵皙已然忘却她跪坐在地面的膝盖扎满了细密的碎片，她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妈妈……不讨厌我这样吗？”

青依叶看着婵皙的侧脸，晦涩不明地反问了一句，而后故作玄虚地摆动蛇尾，顺着婵皙的手臂往上缠，把污浊涂蘼。

“不讨厌，依依变成什么样……都是妈妈的依依。”

青依叶愣住，她抬眼对上了婵皙的视线那双已经哭红的双眼，莫名地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珍宝。

娇纵有时来得无声无息。

她不说话，咬着嘴唇。

明明听到这样的话，她应该立即开心和喜悦，可真的亲耳听到妈妈说不讨厌她这幅样子，为什么觉得那么委屈。恨意在这种委屈中变得青涩，像吃了一颗青苹果。

妈妈不讨厌连她都讨厌的样子。

婵皙眼睁睁地看到怀中的依依闻声落泪，大滴大滴的泪水簌簌往下坠，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在晶莹的泪滴中显得破碎。

她慌张地用空余的手揩去那些泪水：“依依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看到心爱的人掉眼泪，婵皙刚刚止住的泪水此刻又有复发的痕迹。

“妈妈没有说错话，只是我等这句话等了很多年。”……终于等到了。

婵皙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揪住，最后只能轻轻地用指腹擦去青依叶眼角又溢出的泪水，呢喃着亏欠：“依依，对不起。”

此刻她望着依依湿漉的眼眶，共感着她眼睑的酸涩，恍然觉得爱是流不完的眼泪，她们的泪水筑成一座桥，连接着不堪痛苦的过去，盼望着遥远不定的未来。

爱上依依以后的重逢，她流了好多好多眼泪。难道她本来是爱哭的人吗，不是的。很久以前，她擅长用轻浮的玩笑粉饰一切。直到遇到了依依，才开始想要好好爱一个人，可伤害早就造成了。

相爱的时机不合时宜，所以哭泣是她本能爱依依的方式，眼泪是她渴望罪恶获得救赎的宣泄。

每一次哭泣，都在说着无声的对不起。

所以她的依依，她的爱人为什么也总在哭泣，这双晶莹漂亮的绿眼睛，天生应该永远明媚灿烂，如果哭泣，也只会是在极乐与幸福的交融里潸然泪下。

婵皙颤抖着手，祈求一般：“依依不要哭，对不起。”

每次看到依依痛苦的样子，她都觉得自己罪加一等。好不合格地爱着依依，又贪婪地祈求回应。

【女主仇恨值婵皙闭上双眼，泪水浸出眼角。电子音的提示提醒着她，她与依依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也指向她们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但过去已经过去，未来仍然未卜。

她和依依只有现在。

题外话

今天22:00有一次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