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喜事相冲,她不该出门待客,委实常理。
可后来,亦不曾见过这位遗孀的踪迹。
日子一久,流言蜚语便在街头巷尾传了起来。
有道是根本没有这么个女子,一切都是国公府为了让老国公寿终正寝自导自演的戏。
有道是那女儿家本是贪图富贵才应的亲事,成婚之后,趁着家中混乱,拿着聘礼逃跑了。
更有邪乎者,道是晟云洲狼心狗肺,为了不受黄泉寂寞,在婚宴当天显灵作祟,将自己的外翁与媳妇,一并掳了去。
此番种种,皆无佐证。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里,确实出现过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孩,主动提出了自己愿意与晟云洲成婚。
作者有话要说:
飞吻挥手:又到了吃冰淇淋的季节,愿大家都能度过一个清爽夏日!
第2章 闻锦
三年后。
晟云洲被一股刺鼻的香味薰醒。
一睁眼,迎面一副铜镜,照着一张陌生的俊脸。
好似昏睡了许久,乍然对这个世道再度有了感知,他坐在镜子前,心口闪过一丝茫然,眼睫微动。
铜镜内的男子跟着动了动眼睫,面若冠玉,鬓如刀裁,却不是十恶不赦的他。
晟云洲愣了会神,同镜中人一起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面皮,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被两人抓起手腕,按到一张梨花架子床上,反手铐在床头。
抓他的人一身奴仆装扮,边动手边致歉,唇角却带着一缕意味深长的邪笑,“宋官人,冒犯了。待会客人来了,自会给您解开的!”
晟云洲刚刚醒转,神思尚未清明,一下又被甩在床上,仰面朝天,头昏眼花,嗡嗡耳鸣中,只听到房门紧紧关合的声音。
屋内吹灭了灯。
昏黑半晌,晟云洲的视线才逐渐清明,看到了一个床顶的轮廓。
他欲撑腰坐起,手腕上,铁铐长链的冰凉触感,严丝合缝地束缚着他,令他无法转变仰面朝天的姿态。
门口开始传来两道人声交谈。
“人洗漱好了,手拷好了,香也点上了,一切准备就绪。”
“做的不错。”
“客人还在前厅吧?”
“放心,来得及。不过你在哪找到他的?”
“就他之前闭关苦读的那个庙里,昏在蒲团上,怎么也叫不醒,哥几个就把他抬回来了。你说也怪,他都中举了,闲着没事跑回庙里去干什么?”
“嘿,这有什么奇怪,文人清高,头一回做这种事,估计想在神明前忏悔吧。”
“忏悔?这等好事,快活又有钱,有什么好忏悔的,搞不懂他们这帮读书人想的什么。”
“听你这话,你还挺乐意?”
“我当然乐意,可惜我没他那样的样貌,夫人也看不上我。”
“别说,宋蔺这张脸,确实勾女人。”
宋蔺?
晟云洲终于从一堆云里雾里的话语中扑捉到两个熟悉的字眼,双眼逐渐清明,空白一片的脑海中,飘回了一些记忆。
三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先帝垂危。晟云洲连夜被孝仁太后传召入宫,却在伊河江畔突遭刺袭。
他被人当膛捅了一刀,丢进波涛汹涌的江浪之中。
本以为一命呜呼,却叫下游岸边路过的一个云游僧人捞了上来。
那僧人疯癫古怪,却医术奇高,愣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命是够大,不知是不是在水中浸泡太久的缘故,晟云洲醒来后,人变得痴痴傻傻,脸也被礁石划毁,全然不知来自何方。
那僧人慈悲心肠,难以坐视不管,只好把他带回一间旧庙看顾。晟云洲每天跟着他在庙里吃斋念佛,浑浑噩噩过了三年。
庙里还有个穷书生在此清修苦读,名字就叫宋蔺,样貌,同他在镜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宋蔺读书刻苦,去年会试如愿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