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皆知,汴京城除了皇宫,最大的府邸就是漓园,给这座府邸起名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晟云洲。
虽然他现在已经臭名远扬,因为推行新法失败,一切政绩都被朝廷推翻,归列为奸佞之辈,但不妨碍这些初入朝堂的年轻官员们,对他充满了好奇之心。
毕竟不过二十五岁就封王拜相的官员,史无前例,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如何不让人浮想联翩呢?
一位喝得半醉的同僚笑道:“我在洛阳就听闻晟云洲身边美姬如云,所以一直都很好奇他的寝居是什么样的?”
一人抢先答道:“还能怎么样,不都是几张桌凳一张床吗,能与你我的有多大差距?”
“那自然有差距。”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差距?”
“至少我的寝居,肯定放不下这么多美女吧。”
“哈哈哈……”
席面上一片大笑起来。
男人嘛,喝了酒,就爱浑说。
晟云洲见怪不怪,把玩了一会自己眼前的白瓷酒杯,抬起眼梢再看,小白脸微微勾着嘴角,一直等到大伙儿都笑完,才用着他那一副并不大的少年嗓音道:“他的寝居,确实和我们的不一样。”
闻锦的嘴角携着一丝无奈,“为此,我刚搬进去的时候,还困惑了好一阵,不知该怎么动他寝居里的摆设。”
“难不成,是床太大,搬不出门吗?”
又是一阵哄笑,闻锦不急不忙,再次等到他们笑完,道:“不是,是因为他寝居里,根本没有床。”
“全是书架,一列又一列,跟藏书阁似的,最里面,有一个大书桌,上面全是案牍,堆得有三尺高,里里外外,没一点卧室的感觉,只有书桌旁,摆了一张单人的斜靠椅,也不知,他平时到底睡不睡觉。”
小白脸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酒气上熏,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桌上顿时安静下来,过了良久,张默执起酒杯,感叹一声:“看来宰相的位子,确不是人人能坐的。”
他一口干了下去,也没有敬谁,未曾料酒杯一放,左右两边各来了一双手,分别提着一白一青的酒壶,想要敬他一杯。
张默望了眼左边的闻锦,再望了眼右边的宋蔺,也不知这一晚上没说一句话的他们,哪来这么好的默契。
两人都没料到对方会起身,怔忡间,都停滞了手上倾壶的动作。
张默见他俩对望着,以为他俩谁也没有谦让的意思,默默举起自己手上的小酒杯,小心翼翼端到正中间不偏不倚的位置,商量地道:“不然,你们一起倒?”
晟云洲回过神,先退一步,“小公子先吧。”
闻锦跟着退一步,“我比宋大人年幼,长幼有序,还是您先吧。”
张默:“……”
张默试着提议:“不然你俩先喝,谁喝赢了谁敬我?”
作者有话要说:
张默:......这家没我得散。
第13章 迷魂
终还是让闻锦先敬了,毕竟她是客。
酒局已过了半,晟云洲借口出去透气,一出门,转向另一个厢房。
牡丹已换好舞衣,然男人并未想到,厢房里还来了另外一个人。
来人身姿纤细,双眼似秋波剪水,未施任何粉黛,亦有一股天然的妩媚流转眉宇之间。
怀抱一把琵琶,弦面上画了几枝春花料峭,整个琵琶擦拭的很干净,看得出来主人十分珍惜,保养得很好。
晟云洲愣了愣,迟疑地叫她一声:“海棠?”
只见男人顶着一副陌生的皮囊,一双寒星般的眼眸如旧,海棠抱着琵琶,凝视了他好一会,泪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公子,真的是你……”
晟云洲:“你怎么回来了?”
“牡丹给我写了信,我想来看看你。”她本还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他,当日一走,竟成了永别。
晟云洲抿着薄唇点了点头,见她面容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