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楼梯口传来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远远听到钱掌柜含笑止步:“这楼梯有些窄高,姑娘慢走,爷就在楼上。小人还要在楼下主持局面,就不上去叨唠他了。”

刘曜斜眼掠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少女,头顶着帏帽,缓缓走上楼来。

他不禁蹙眉,“三年服丧期已过,你怎么还穿的这么素?”

没人要她守丧,也没人在乎,小丫头傻的冒泡。

三年,女儿家最爱美最贪嘴的年龄,一身素色,一口荤没吃过。

闻锦掀开帏帽,露出一张娇靥,杏眸又黑又亮,眼角弯弯,犹如月牙,“前两天绣娘来量了,我又长高了些,新衣还在做。”

刘曜着意看她一眼,怜惜小辈地招手,叫她过来尝尝楼里最出名的羊舌签。

闻锦从善如流地坐下,刘曜给她碗里添食,“满京城我最服你,男装女装切换自如,至今,没人发现?”

闻锦扬着唇角,“我这不是戴了帽子?再则,京城的巡防营守着您当初定下的铁规,治安向来好,我走在街上,从不担心会有流氓地痞跑来戏我,摘我帏帽。当然放心出来玩耍了。”

刘曜嗤地笑道:“明明是二姐姐认了你是儿郎,无人敢怀疑你是个女孩而已,与我有何干系?”

闻锦为他斟酒,轻哼了声,“舅舅既说话这么绝情,就当我同您没干系。”她双手俸上酒杯,端详着他的神色,“可那营里的兵,都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受尽张家的排挤,各各都盼着您回去,您总不能说他们也和您没干系吧?”

刘曜啧了声:“又来?这话你说三年了吧?再说你这酒我都不敢接了。”

闻锦将杯放至他桌前,“因为您已经游手好闲三年了,您还记得那位震慑四海的刘大帅是谁吗?”

刘曜眉心跳了跳,“你这丫头真是,比我娘还烦。”

原以为这世上只有长辈说教晚辈不思进取的份,落到她这,给他反了过来。

闻锦摊手作写字状,“背后讥讽长辈,我记下来了。”

刘曜呵呵,“我还没安你一个当面忤逆尊长的罪呢。”

闻锦美眸圆瞪:“我怎成忤逆了,明明是善意的规劝!”

善意?明明是为了亡人的私心。

刘曜全然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一心想着逃跑,话锋一转,眯缝着眼看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中我楼下的画了?所以特地来这给我添堵,好向我讨要。”

小姑娘蹙起眉稍,“在您眼里,我是这种人?您那些俗物,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哦,云洲的画也没兴趣了?”

闻锦愣怔。

晟云洲身殒魂散,青史几笔,奸佞小人的骂名盖棺定论。

世人抓着史册上记录的恶行对他进行口诛笔伐,闻锦却在近日,收集起他的琐碎日常。

画作,诗集,谱曲,她统统都会纳入囊中。

却不知她要来何用。

但刘曜只要提及,必然能引得小丫头转移注意力。

闻锦果然蹙眉道:“您还有他的画,您上回不是说都送我了吗?”

刘曜理直气壮道:“那哪能都送了?”

闻锦气了,“你们家的儿郎......都这么爱骗人的吗?”

那人也爱骗她。

从最开始去江南接她的时候,他就骗她,后来把她送去嘉和那里,说好会来找她,又骗她。

见小丫头面露愠色,当真是恼了,刘曜只好道:“你直接下去拿,行吧!送你还不成?”

闻锦绷着脸,“这还差不多。”

话音一圃,她没忍住露了点笑意。

刘曜有种中计的感觉,冷笑道:“不过我把它混在画堆里了,你要自己找得到,才能是你的。”

这有何难,闻锦转身准备下楼。

刘曜忽而唤住了她:“最近,你去刘家祖坟祭拜了吗?”

闻锦疑顿脚步,“近日不曾。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