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敬和顾淮安一前一后步入乾清宫。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因为顾鹤昭的离开而有些凝重。

顾玄敬走到床边的短榻上坐下, 揉了揉眉心, 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顾淮安则静静地站在一旁, 垂着眼眸,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傅时渊龙章凤姿,步履沉稳地踏入殿内,一眼便瞥见短榻上慵懒斜倚的顾玄敬,以及侍立一旁的顾淮安。

他略一停顿,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顾玄敬身上.

「送走顾博士了?」傅时渊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顾玄敬轻轻点了点头,未置一词。

傅时渊顺势在顾玄敬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腰肢,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寡人十分好奇,君儿的旧友阿尔贝托送了君儿何物,竟教君儿这般魂牵梦绕?」

顾玄敬的身体猛地一僵,当日阿尔贝托一行人为他送行,现场人多眼杂,傅时渊要是想查,还是有机会查出来礼物是什么,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傅时渊的触碰,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君儿紧张什么,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傅时渊语气轻佻,却暗藏锋芒,他如数家珍般说道:「首相,国王,议员,圣僧,顾博士,忠武侯……君儿到底还招惹了多少桃花债,是为夫不知道的?」

言罢,他目光倏地一转,如鹰隼般锐利地盯向顾淮安。

顾淮安原本低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骤然被这凌厉的目光锁定,心头猛地一跳。

那眼神中蕴含的威压和审视,仿佛能洞穿他的一切心思,直达心底最深处,让他无所遁形。

顾淮安呼吸一滞,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冷汗涔涔。他感到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噗通」一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

顾玄敬的目光顺着傅时渊凌厉的视线,看向匍匐在地的顾淮安,眉心微蹙,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