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傅时渊还未开口,顾玄敬却突然笑了,笑声饱含着绝望、凄厉,还有刻骨的恨意,令人毛骨悚然,又凄厉尖锐,如同寒风中破碎的风铃,在空旷的佛堂内回荡。
傅时渊看着顾玄敬,他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薄纸一般。
他厌恶顾玄敬这副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厌恶他为了一个卑贱的僧人,将自己和他们的孩子置于不顾。
愤怒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顾玄敬笑着笑着,流下泪来,目光落在被侍卫钳制住的无尘身上,嘴角扯出一抹凄惨的笑容,如同即将凋零的昙花,绽放出最后的光彩。
「无尘……」他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而微弱,却饱含深情:「黄泉路上别走得太急,等等我,我们一起走,也好有个伴……」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滴溅落在洁白的僧袍上,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而凄美。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苍白的唇,更添了几分凄艳,与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角的泪水混合着嘴角的鲜血蜿蜒而下,在苍白的脸颊上勾勒出令人心碎的痕迹。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失去了焦距,生命力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顾鹤昭和顾淮安见状,连忙上前,一人一边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玄敬,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殿下!殿下!」
他们试图唤回顾玄敬逐渐消失的意识,却无能为力。
顾鹤昭颤抖着手,从兜里取出银针,迅速在顾玄敬的脸上穴位上施针。
他手法娴熟,快而准,每一针都扎得极深,几乎将银针全部没入穴位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紧紧地抱着顾玄敬,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无声地啜泣着,身体因为恐惧和悲伤而剧烈地颤抖着。
看着顾玄敬呕血,无尘眼中的世界仿佛被鲜血浸染,对方苍白的面容在他视线中模糊、扭曲,最终定格成一副绝望的画面。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呜咽,如同困兽般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侍卫的钳制。
「放开我!阿敬阿敬」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爱人的乳名,声音在空旷的佛堂内回荡,却换不来一丝回应。
侍卫们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机器,对无尘的痛苦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