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阻止他跌落。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人的衣袖,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虚弱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傅时渊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之前沾染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傅时渊玄色的龙袍上晕染开来,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触目惊心。
他紧紧抓着傅时渊的胳膊,机械手指深深的嵌入对方的手臂。
傅时渊只觉得骨头要被他捏碎,却也没有挣扎推开他。
「傅时渊!不关无尘的事!是我勾引他的!」顾玄敬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近乎绝望的哀求:「父皇,放了他!求你放了他!」
这是顾玄敬第一次主动喊傅时渊父皇。他低头看着怀中虚弱的人儿,心头猛地一震。
他从未见过顾玄敬如此失态的模样,往日的清高和高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卑微的祈求。
他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顾玄敬汗湿的额头,眼神复杂难辨。
痛失爱子的悲恸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君儿,他……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让寡人怎么放过他?!」
「孩子已经没了,你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顾玄敬哭喊着,泪水混着汗水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他死死地抓着傅时渊的衣袖,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无尘是无辜的,都是我,是我勾引的他……父皇,算我求你了,别伤害他……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就好……」
傅时渊的目光落在顾玄敬脸上,眼神锐利如刀:「我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君儿一点都不惊讶,所以……你已经猜到那是我们的孩子?」
顾玄敬的神色一滞,没有说话。
傅时渊的心沉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涌上心头。
他痛失爱子悲痛欲绝,而顾玄敬甚至可能是故意与奸夫寻欢作乐,摆脱这个孩子。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苦心谋划,像个笑话。
「果然如此……」傅时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他看着顾玄敬,心中五味杂陈,脸色痛苦不堪:「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你是故意的……」
他心灰意冷,缓缓掰开顾玄敬紧紧抓住他衣袖的手指,恢复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仪。
开口时,他一字一句,如同冰锥般刺入顾玄敬的心脏:「太子幽禁华清宫,终身不得出,任何人不得探视!!!」
无尘原本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顾玄敬,眼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傅时渊的判决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震得他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血丝密布,几乎要撑裂眼眶。
他看到顾玄敬绝望的神情,心如刀绞,他奋力挣脱侍卫的钳制,嘶哑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深处迸发而出:「陛下!太子殿下所言非实!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是我破戒勾引太子殿下!」
他语速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罪无可恕,愿受凌迟极刑!只求陛下,不要牵连太子殿下!求您开恩!」
顾鹤昭见到顾玄敬摇摇欲坠,心疼如绞,他踉跄着跑到顾玄敬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如同护住一件珍贵的瓷器。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傅时渊,眼中充满了哀求:「陛下!太子殿下刚刚小产,身体虚弱,现在还在流血不止……」他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带着哭腔:「如果没有懂医之人贴身侍奉,怕是难逃一死!草民愿一同被终身幽禁,侍奉殿下!求陛下开恩!」
顾淮安也心急如焚,他不顾一切地冲到顾玄敬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他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陛下!微臣身为太子侧妃,理应与殿下一同被幽禁!求陛下恩准!」
他俯下身,额头触地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