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锦被如同落日余晖般铺散在床榻上,衬托着他苍白的肌肤,更显得病态的脆弱。
那锦被的明黄,与他毫无血色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白玉兰。
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床顶,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了无生气,形同槁木。
傅时渊走进寝殿,看到顾玄敬这副模样心如刀绞,几乎窒息。
他走到床边轻轻坐下,伸手将顾玄敬散落在脸颊的凌乱长发拨到耳后,温声说道:「君儿,顾凛已经火化,却还未下葬。澜之国讲究入土为安,你要快些好起来,他的葬礼还等着你操持······」
傅时渊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顾玄敬混沌的脑海中炸响,将他从无尽的悲伤中拉了回来。
他茫然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最终落在了傅时渊担忧的脸上。
父亲的葬礼······他还未安葬父亲······必须让父亲入土为安······
「我现在就起来安葬父亲!」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星火,让他重新燃起了目标。
他的身体原本虚弱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却在这一刻好像注入了无限活力,甚至可以下场跑一个马拉松。
傅时渊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他,将他轻轻地按在床头,心疼地说道:「君儿,你还很虚弱,不要勉强。在你彻底好起来前,寡人不会应允你操办葬礼!」
好起来······好起来·······他要好起来······操办父亲的葬礼······
顾玄敬的目光渐渐坚定,他要振作起来,要让父亲入土为安,送父亲最后一程。
他仿佛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不再是行尸走肉,而是带着希望和责任的生者。
时间流逝,第一场雪悄然而至。鹅毛般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中缓缓飘落,为冥之国披上了一层素白的银装。
顾玄敬身上的伤势终于痊愈,但心上的伤口却依然鲜血淋漓。
冥之国金銮殿巍峨庄严,龙椅之上帝王傅时渊身着玄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威严的目光扫视群臣。
他身边的内侍上前一步,沉声道:「大皇子傅君熹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