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颤抖的双手撑着云霆的手臂,试图站起来。

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但他始终没有喊一声疼。

他靠着云霆的搀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脚掌刚一触碰到冰冷的地面,钻心的疼痛便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任凭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像一株在暴风雨中摇曳的树苗,顽强地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踩着刀刃般的疼痛,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云霆搀扶着顾玄敬,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往外走。

顾玄敬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烙铁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冷汗很快浸透了身上云霆的披风。

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着,因为他不想成为云霆的累赘,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功亏一篑。

昏暗的宫道理,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不时从顾玄敬牙缝中泄出的嘶嘶声,和他脚下滴滴答答的血迹声。

两人越走越偏,来到一条废弃的宫道上,地上石子遍布。

「嘶」尖锐的疼痛不断从脚底传来,顾玄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的脚底仿佛再一次被石子撕裂开来。

「坚持一下,就快到了。」云霆低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偷偷瞥了一眼顾玄敬惨白的脸色和血肉模糊的双脚,嘴角在夜色中勾起一抹弧度。

顾玄敬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唇瓣咬破。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他紧紧抓住云霆的手臂,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终于,两人来到了一个宫殿前。

巍峨的宫墙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在浓重的夜色下投下巨大的阴影,森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不寒而栗。

云霆停下了脚步,指着墙角一处隐蔽的狗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我们先进去躲躲。」

顾玄敬顺着云霆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狭小肮脏的狗洞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不堪。

他感到一阵屈辱涌上心头,紧咬着下唇。

但他早已将尊严和骄傲抛诸脑后,如今,为了活下去,钻狗洞又算得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颤抖着双手扶住冰冷的墙壁缓缓跪下。

他瘦弱的身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他低头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如同凝视着深渊。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伤口的剧痛,一点一点地向狗洞里爬去。

狭窄的洞穴逼仄潮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野兽的口腔,等待着将猎物吞噬殆尽。

粗糙的泥土和碎石刮擦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的双手被粗糙的泥土磨破渗出血迹,但他已无力顾及这些,只能咬牙坚持着像一只卑微的蝼蚁,在黑暗中艰难地匍匐前进。

他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摆脱命运的牢笼。

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身体,每一寸的移动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浸湿了他的披风,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身后是追兵,前面是唯一的生路。

顾玄敬狼狈地爬出狗洞,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自由,而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将他的身影暴露在众人面前,照亮了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更是照亮了他绝望的眼神。

强烈的光线让他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亮。就看见傅时渊坐在雕花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茶杯,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