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是要将他活活凌迟。
顾淮安无力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苦涩、绝望、痛楚,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下去,再抬起眼时神色已经变得冷硬,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顾玄敬,你屠杀众多联邦兵士,本是处以极刑,凌迟而死也难抵万分之一的罪业。」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但陛下惜才,只要你为陛下效忠戴罪立功,不仅过往一切既往不咎,还许你高官厚禄,锦衣玉食。」
他知道,顾玄敬骄傲清高,不可能为五斗米折腰,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万一他就答应了呢?
那样,他就可以把父亲光明正大留在身边,哪怕父亲恨着他。
顾淮安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剧烈地跳动着,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顾玄敬猛地撑起身子,手上的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但他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咬牙忍住痛楚,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上的绷带被鲜血浸透,殷红的血色瞬间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冷地盯着顾淮安,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锋,锐利而冰冷。
「戴罪立功?为陛下效忠?」他想起了死去的同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怒极反笑。
「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带着几分癫狂,几分悲凉,几分决绝。
「顾淮安,你真是······可笑至极!」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带着彻骨的寒意:「凌迟处死也难抵罪业的人是你!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枪下!」
他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顾淮安,眼神狠厉决绝。
「顾玄敬,没人知道「飞鹰」被我操控,众目睽睽之下你杀人,屠城,叛国,百口莫辩!」顾淮安脸色一沉,向前一步逼近顾玄敬,强硬的语气不容拒绝:「你总不会还做着回帝国官复原职的春秋大梦吧?!」
他就不信,顾玄敬会背负着叛徒的骂名,回到帝国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我知道我回不去了,但就算帝国容不下我,我也不会像你一样,自甘堕落去当傅时渊的狗!」顾玄敬冷冷地看着顾淮安,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对方的拒绝,让顾淮安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