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觉得自己低了半截,他像是被戳了痛处跳脚的人,“清如,我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妹妹,你不能这么说。”

她不依不饶道:“我自然知道哥哥最疼我,可是哥哥,在这个家里,谁都在伪装自己,明明你在外面也是汉声哥哥那般做派的,回到家里就要装成温润君子,下面的丫头们议论你在外面的香艳□□,我倒是觉得哥哥好生快活。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你最疼最爱的妹妹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便是四季常开的秋海棠,你把她困在黑压压的房子里,她也要谢的。”

见他不语,清如擦了眼泪继续说:“我不怪哥哥,人都有私心,只是如今天地不同了,我要在这没堂堂正正走过的大上海堂堂正正地走,我还要读书,要做大龄不嫁的老姑娘,哥哥要出国学医,便自己去,你非要带着我,不如带着我的尸首……”

她说着眼泪又下,一开始哭的是赵妈,到现在哭的是自己,总归没有一滴眼泪给霍白露。

自如心疼又自怨,走上前蹲下,拿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泪。

“清如,哥哥对不起你……哥哥对不起你……”

她跪在地板上扑进自如的怀里,那一刻仿佛飘荡了数日的心终于泊岸,他也觉得怅然若失之感霎那间烟消云散。

这世上唯一血缘相通的兄妹搂的再不能更紧,她哭着说:“哥哥,我一直知道哥哥爱我的,哥哥,我只是,我现在要自己选。”

自如可谓是百依百顺,“好,好,清如自己选,自己选。清如终身不嫁也好,哥哥不娶,我们兄妹俩一起过一辈子,再没有旁的可以让我们分开。”

他捧着她的头,几番想要落下的唇在犹豫位置,庆幸清如此刻哭得梨花带雨,胸前都跟着抽动,无暇顾及。

他对着那光洁的额头,落下了吻,一下重而深情的,接着是下下轻而多情的。

那夜自如毕生难忘。

窗外月光依旧同他偷吻清如那晚一样,洞察人心而冷漠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