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羽的内心自然而然地将车冉列为了想要陷害自己的人,就算车冉只是在尽作为楼主的义务,却也被燕惜羽看成了故意为难自己。
车冉看了看恨不得对他捅上一刀的燕惜羽,把药瓶放到了地上,然后说道:“我把药留下,一会你记得给自己涂抹散淤。?{泗的腿劲很足,如果不及时化开肌肤里的淤血,以后就麻烦了。这个小一些的瓶子里有颗丹药,是用来理疗内伤的,你也一并服下吧。”
交代完毕,车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还没等他出得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瓷器破裂的声音。车冉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走出了“炽火楼”。
从小窗户里吹入的夜风使得燕惜羽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向牢房里看了看,四周除了有一堆干草外就别无他物。也对,总不能让囚犯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吧。燕惜羽自嘲冷笑,然后就想在草堆上躺下。
可是身上各处火烧火燎的疼痛使得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休息,特别是被?{泗踢过的地方,连吸口气都会牵动那里的伤势。无措之下,他只得起身依靠在冰凉的石墙上,轻轻地慢慢地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惜羽觉得自己的腿脚有些麻木了,整个人便开始往地上出溜。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入口处传来,紧接着一张令燕惜羽心生惧意的脸就出现在了牢房外。?{泗瞪着喷火的双眼死死盯着燕惜羽,然后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他几步就来到燕惜羽的跟前,一把揪住了已经半蹲在地上的燕惜羽的头发,将他的身子往上提,嘴里还恨恨地说道:“你给我起来,你这个‘辞镜楼’的奸细。”
原来他们四人守在房门外的时候,伯赏闻?]的大吼声通过门沿细缝传了出来。虽然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是“辞镜楼”、“萤火”这几个敏感的字眼还是钻入了各人的耳朵里。四年前的那场大变,使得?{泗失掉了十八岁的独子。四年后,燕惜羽的偷盗又让与之情同手足的丁一凡命丧黄泉,而且如果不是自己的夫人感染了风寒,丁一凡与他换班守卫“黑麒麟”,好让他回家照顾老婆,那么今晚死的人就应该是他自己。
所以?{泗对燕惜羽简直是恨之入骨,以至于他竟然不顾后果地溜进了“炽火楼”,封住了守卫弟子们的穴道,想要折磨燕惜羽泄愤。在他看来,只要是“辞镜楼”的人,都是罪无可恕的。更何况现在“黑麒麟”下落不明,他也正好趁此机会盘问燕惜羽。
头皮被?{泗抓的快要掀开了,燕惜羽只能靠大口的呼吸来缓解痛楚。?{泗见到燕惜羽不堪一击的模样,心中更是又多添了几分的蔑视。他将燕惜羽往墙上一扔,立刻燕惜羽的脑门上便破开了一个口子,流出的鲜血模糊了他的右眼。
?{泗提了着燕惜羽的衣襟将他再次拖到自己的面前,问道:“说,‘黑麒麟’在哪里?”
燕惜羽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竟出人意料地笑了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这样的莽夫!”他可以在伯赏闻?]面前失控流泪,可以在连庭秋面前呈现疲惫,但决不愿在此人的眼皮子底下示弱求饶。
“混蛋!”?{泗受到燕惜羽挑衅的刺激,再一次将燕惜羽如垃圾一样扔到了地上,然后抽出了怀里的匕首,一脚踩住了燕惜羽的右臂,道:“我叫你嘴硬!你不是会画画嘛,我倒要看看断了手筋的人如何拿笔?”
看着?{泗凶残的目光,听到他狠毒的言辞,燕惜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一句力竭声嘶的“不要!”还未及出口,尖锐的利刃便划到了燕惜羽的手腕之上。急如喷泉般的鲜血蜂拥而出,惨痛的呼喊回荡在整间牢房内。只是,燕惜羽用尽了浑身的气力也发泄不了此刻内心的悲痛与愤恨。
他从没像现在如此后悔过,后悔自己的借尸还魂,后悔认识了伯赏闻?]和连庭秋,后悔来到了“风衍山庄”,后悔自己会为他们的深情厚意而心动,后悔在事发之后还妄想他们会相信自己,后悔直到刚才还奢求他们能把自己放出去……
?{泗见燕惜羽眼中怨意渐盛,便一不做二不休地割断了他左手的手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