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要叫人知道?王婆婆油饼店将开的消息。
正好也为了能试试准备的菜是否合众人口味,王婆婆干脆把做出来的菜分给几家邻居尝上一尝,能不能把消息透出去再说,好赖这些邻居都在她们搬家的时候送了热茶跟吃食,人家表了善心,自?家怎么?也该往来一二。
这样跑腿的事,自?然是小孩子来做。
元娘分了几家邻居,陈括苍恰逢学?堂休假,也分了几家,但他分的邻居路要多走几步。
元娘头一遭去的便是徐承儿家,于是,除了一罐徐家阿翁自?酿的蜜酒外,身边还多了个徐承儿。官府是不允许脚店自?行酿酒的,但平常人家不卖自?己酿点喝也不限制,就?是酒曲往往也得自?制,所以常常酿得不好。
不过,徐承儿很是夸耀她阿翁的手艺。
徐家阿翁是郎中,与道?士往来密切,因而学?到了酿蜜酒的方子,酿出来的蜜酒可谓一绝,在近几个巷子都颇有名声。
她说得元娘都想?尝尝味道?了,毕竟所谓蜜酒可是用白沙蜜酿的。元娘在乡里?喝过白沙蜜,掺水饮了甜滋滋的,甜味不比往水里?加糖差。
但到底没敢,她怕阿奶会骂人,小小年纪就?偷喝家里?的酒,怎么?想?都是阿奶的逆鳞。
下一家,是去窦家送。
这也是为何徐承儿跟着?的原因,窦家徐承儿熟得很,恰好把上回买的薰笼一道?送去给窦家阿姐。受上回不小心听见窦家兄嫂谈话的影响,徐承儿总怕自?己掩饰不好神情,流露出什?么?。如今和?元娘一道?去,正好多一人能引引目光。
元娘提了一个三?层的食盒,每去一个邻居家,都要带着?空盒子回去重新放三?盘。
头一盘是油炸的,比如油饼、油条段、鸡子肉煎饼。
这个鸡子肉煎饼也是陈括苍捣鼓出来的,他不知怎么?让阿奶打了一个有凹槽的锅,又是放面糊煎成?型,又是鸡子煎成?圆饼状,还往鸡子里?撒腌制的肉沫,全都弄好后两个面糊饼里?夹着?鸡子圆饼,再塞些腌菘菜。
看着?奇形怪状,胡饼不胡饼,馒头不馒头的,但吃起来味道?很好。
面糊表皮被油煎得金黄酥脆,鸡子比起白煮要多出一股煎的香味,肉沫使得口感复杂,多了嚼劲,腌菘菜的酸中和?了油煎的腻,回味酸咸爽口,满嘴回香。
第二盘是肉鲊等之前觉得不错的,第三?盘则是酒糟鸡那些觉得可也不可的。
这些动不动就?是肉和?油炸的东西,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菲,但其?实并非如此,每样都切得很小,不过半口的量,但摆盘好看,就?显得多。这样三?盘,实际花费不过二十几文。
既有了面子,又有了里?子,不至于太费钱。
要不说王婆婆精明会盘算呢。
当然,种类都是一样的,但往来得好的,当日送的东西贵一些的,盘子里?的量也会大一点。
这些就?是挑不出错处的小心思了。
元娘和?徐承儿到了窦家的时候,刚好碰上窦家来客,实在是巧了。
院子里?站的是三?个年轻的哥儿,最大的十五六,最小的十一二,都生得面容周正,相似的一双单薄眼,能叫人猜出他们应当有亲戚关系。
而窦家嫂子也是一样的薄眼皮。
她们到的时候,他们聊得正酣,因两边年岁都不大,又是都是平民百姓,倒不至于连打个照面都不成?,只是彼此颔首,并不说话。
窦家嫂子准备先把两个小娘子带进小姑子的闺房,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继续攀谈起来,说到了一个什?么?很厉害的人,语气激烈。
隐约是……
括苍?
徐承儿眼带疑惑,凑到元娘身边,小声道?:“你弟弟不就?是名叫括苍吗?”
她声量小,照理不该被听见,但也不知是不是风正好吹过,还是那人特别耳尖,中间那个十三?四岁,看似最寡言的少年,目光倏然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