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娘子虽看着?面色蜡黄,一副身体不好又柔弱的样子,可?到底跟着?帮衬过好几年?农活,手劲很大,把元娘勒得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但元娘没有急着?挣脱,因为她感觉……脖颈好像有些湿漉漉的。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岑娘子话已不成句,只有无?尽后怕和担忧,“那些贵人都?是喜怒无?常的,前头重用,转头翻脸,半点?不给人活路。他们,从来都?是……”
元娘越听越觉得奇怪,前面是在说?她没错,后面怎么听着?不大对?劲?
她不知道,岑娘子是被?勾起了当初夫婿被?压入大牢治罪那段时日里的恐惧,丈夫入狱,时时有人闯进家里问话,好好的官眷转眼就任人欺辱,日日提心吊胆。
元娘只好把岑娘子的异常归咎于担忧自己,她轻轻拍着?岑娘子的肩,不厌其烦的重复安慰,“阿娘,我没事,阿娘我好好的呢……”
直哄了好久,岑娘子才偷着?把泪擦了,手帕子半掩着?脸,声音发瓮,“是娘太急了,吓着?你了吧?”
岑娘子转过情绪便恢复了往昔的柔和,她摸了摸元娘的脸,满眼怜爱,“好在家里定?惊符还有呢,一会儿娘烧了,你喝三口就好了,喝完以后可?不许乱说?,要安安静静的,知道不?”
虽然刚开始有点?害怕,但那位参政娘子并未为难自己,疏离又和气,元娘觉得自己没必要喝符水,但看着?阿娘通红的眼睛,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是乖乖点?头。
元娘想得很开,小孩子嘛,就是要听长辈话,横竖又没什么。
趁着?岑娘进去?找符咒的空隙,元娘蹲下身逗弄小花,可?怜小花刚进家门第一日呢,就遇到事情了。元娘从头到尾撸了一遍,舒服得小花咕噜咕噜叫,“小花呀小花,你是最好的小狸猫,真?喜欢你!晚上我给你买猫饭好不好?”
回应元娘的是小花夹着?声的“喵呜~喵~”
元娘高兴地抱起小花,可?劲摸雪白柔软的肚皮,小花之前就和元娘混熟了,现在也不反抗,就蜷着?爪子任她蹂躏。
不小心摸得狠了,它就竖起耳朵,“喵”一声。
元娘没忍住,偷偷亲了小花的小脑门,恰好被?拿着?符和火折子的岑娘子撞见了。
岑娘子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能抱猫儿呢,还未给它洗过艾草汤,仔细虱子爬到身上,到时可?就要受苦了。”
元娘这才讪讪松手,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嘛。猫儿生得这般可?爱可?怜,还爱凑鼻子过来闻,一抽一抽的,谁能克制住不摸。
其实现在也能给小花洗艾草汤,艾草王婆婆早就在相国寺买好了,还买了个小篦子,专门给猫儿用的,就是为了接回来以后能除虱子。
王婆婆做事,向来是面面俱到。
而眼下之所以还不洗,是因着?还不是日头最盛的时候,毕竟如今天气逐渐转冷,怕洗病了。到了午间,暖洋洋的日光洒满整个院子,那时候再洗,人也好猫也罢,都?不怕着?凉。
放下猫后,岑娘子便不再多言,她是极为温柔的人,生性如此,不会给女儿难堪,更不爱喋喋不休的指责。
岑娘子又去?拎了壶热水,她把符用火折子点?染,快烧完时才放在碗里,待到符被?彻底烧黑,就剩下团火时,猛然往碗里倒热水。
元娘以前也喝过,说?是得趁着?热喝,不可?以吹气,不可?以嫌烫,但可?以只小小的抿一点?点?。
抿了三口以后,岑娘子接过碗,用手指沾了符水,对?着?元娘的额头和手各点?三下,边点?边念叨:“圣公保佑,三魂早降,七魄来归,驱凶逐恶,小儿平安……”
念完以后,剩下混着?符灰的水就被?岑娘子高高地泼到门后的夹缝。
元娘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岑娘子这么像模像样的做完以后,她也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脸热,伸手一摸,好像的确有些烫手。
难道这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