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上门寻仇的地步,可也彻底来往不成,遑论结儿女亲家。只可怜了两个好孩子。”

徐家阿翁坐在太师椅上讲,元娘和徐承儿各搬了一个小竹凳,坐着听。

此?刻,也皆是唏嘘不已。

倘若窦老员外稳重一些,亦或是谨慎一些,乃至最后大胆一些,在灵前谢罪,两家兴许都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徐家阿翁讲完这么长一段过往,也口渴了,拿起桌边的水壶倒了杯,一饮而尽,喝了个痛快,才转头叮嘱,“总之,你们?记住了,这事不是外人能掺和的。我和你们?说这些,是让你们?往后别说错了话?。”

元娘和徐承儿对视一眼,纷纷点头,“我们?记下了!”

帘子里?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于?娘子和阮大哥,没有一个人松口。

而在窦家的宅子里?,窦老员外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他并未坐着叹气?,或者痛哭,而是翻出?了瓶子里?藏的一幅画卷,在平头案上展开?,摸着画上人英武的面孔,失神喃喃,“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他说着,眼里?甚至带着惊恐,“我有苦衷,大哥,你知道的,我有苦衷……”

年轻时空空荡荡的书房,如今已塞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画轴、书籍、杂物,摆得到处都是,可窦老员外站在其中,仍觉得空落落,脚不着地,纵然身上用画轴堆着藏起来,蜷缩在角落,仍旧觉得没有依托之处。

*

窦阮两家的事,闹归闹,还是没有下文,于?娘子和阮大哥谁都不肯让步,事情就僵持在那了。

但时日不会,它是流动的,一日日过去,不知不觉便到了秋日。

元娘家的新铺子开?了,生意颇好,尤其是她家的豕肉,做法良多,新颖出?彩,除了旁人没见过的吃法之外,还因着竟能将猪处理得没有一丝腥膻之气?。

羊肉昂贵,人人皆爱,却?并非人人都能吃得起,而牛肉虽价贱,到底上不得台面,是劳碌脚夫船工吃的,只要?是不冲着结仇去,就没人会巴巴请人吃牛肉。

故而,元娘家新铺子的豕肉就这么显出?来了。

生意终日都好,也有了些名声。

但这些都不要?紧,之前在祖宅发了笔横财,即便不能为外人道,总归是殷实?起来,王婆婆背地里?似乎也在偷偷拿那钱做什么,元娘察觉到了,却?没问。

阿奶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

老人家的眼力阅历,元娘觉得自己即便真的多活几十年,也断然是比不得的。

在一日日的消磨,与斗转星移中,花开?花败,元娘出?落得愈发好了,前来上门求亲的人不计其数。但她看?来看?去,始终还是魏观最好,那个金锁钥到底没能还回去,而是牢牢落在元娘手里?,倒是她与魏观之间?相遇,愈发多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