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巡视了下屋子,灶上没烧火,盆子里?没有?炭。

临走前,元娘摸了把小花毛发?柔软的脑袋,抱着亲了口,然后才走出去,把门用?铜锁给锁上,铜钥塞进荷包。随着门被阖上,门上贴的神荼和郁垒彻底正对巷道,他们面容威严,眼似铜铃,瞪着沿途行人,尽职尽责的守护万家百姓。

元娘拍拍手,万事俱成,带着万贯往马行街去走。

去马行街还是得走挺久,还好元娘跟着徐承儿一块,成日里?上蹿下跳,大街小巷地跑,体力好得很。

元娘听阿奶和阿娘闲聊的时候提过,大致知道在哪个位置。

她走了会?儿,顺道随手在摊子前买了点腌制过的橄榄。

这个月份没有?青橄榄,要?不然吃青橄榄最解腻了,打发?时间也好,因为吃着不像蜜饯那样?容易酸牙。它口感涩涩的,汁水细品时才有?点甘甜。

现下卖的橄榄都是腌过的,黄澄澄,除了皮吃着有?点干干涩涩,咬开后滋味是纯甜的,没有?半点酸,还带着点橄榄的清香。

其实这个佐茶也不错。

元娘分了些给万贯,边吃边想。

才吃了两个橄榄,就叫她把新铺子给找到了。

不单是因为元娘眼尖,更要?紧的是王婆婆嗓门够大,她正和人吵架,吵得虎虎生威,把那个粗嗓门的男人压得声都听不见。

“你自己瞧瞧,这与我定下的尺寸差了多少,八仙桌桌面小,底下的长凳呢?又长了一截,你莫不是诚心要?叫长凳把客人绊了,好叫我赔钱闹笑?话?”

“哪有?那么?大的差,就多出来?一点,能有?什么?差错?我们家工匠都打好了,你不要?,谁还能要?,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呸,我去你个黑心贼杀才,还敢应口,你家的货色不对了,嘴巴一张一闭就想推到我头上,合着是我叫你家匠人把尺寸量错了,是我吃你家的工钱不成?”

“哪有?你这般说道的,不通人情的贼疯婆子,你收下又能如何,料子都是实打实的。你应了能有?什么?亏的,我家倒要?赔个底掉,都是开门迎客的,你今儿咄咄逼人,明儿就不怕我们家做了你家的客?”男人气急败坏,大起嗓门,指着王婆婆就开始威胁。

王婆婆哪可能会?怕,她粗腰一插,拧眉瞪眼,大有?杀尽鬼神的气势,“丁是丁卯是卯,你家的东西做不对,干我何事,通你个撮鸟的情理!我家开门迎客,难不成你家就关?门死去,不怕我老?婆子找上门去,尽管过来?,我倒要?沿街去说道说道,你们刘记木工铺以次充好!”

王婆婆说着,就开始吆喝,喊得街头巷尾都能听见,“街坊邻里?,都来?评评理,刘记木工铺以次充好,还想胁迫我一个贫老?婆子喽,没天理啊,哎呦,可怜我一个老?婆子,被一群好手好脚的壮年男人围着欺负。”

她边嚎,还边跺着脚,捶着胸,像是有?天大的冤屈。

……

别看男人后面是一群壮汉,王婆婆自己一个人对着,但她气势半点不弱,也不见怕,吵了一会?儿,到底是叫男人怕了。

中年男人嘀咕了句,“老?虔婆。”

最后还是不得不让人把桌椅原样?搬回去。

待他们走了,周边围着的路人也散了,王婆婆不屑冷笑?一声,给边上的元娘使了个眼色,接着她就转身进去。

元娘瞥见阿奶的眼神,当即带着万贯进去。

元娘跟着王婆婆身后,亦步亦趋,阿奶停她也停,还能好奇打量着家里?的新铺子。

这儿比三及第?巷的铺子要?大得多,约莫是两倍,但是相应的,后面没有?能住的院子,整个都是铺子。这条街上的铺面都是这样?式的,但也会?用?砖石砌出一个小隔间,可以放酒、米等杂物,而且搭几块木板,往上添铺盖,就能叫下人守夜,再适宜不过了。

眼下这处铺面还乱糟糟的。

因着原来?是卖杂货的,倒是有?不少木柜,大多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