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声。

她小心的打开门闩,露出丁点缝隙,刚好够眼睛打量,确认了面貌,的确是这个人,不是不怀好意之辈假冒。

也得亏她家带着镖师,就住在旁近,夜里也会轮换着守,只是她刚刚托那守门的镖师去船上的灶房里端了些热水,这才没在门前,否则说破天去王婆婆也是不敢开门的。

面对素昧平生的外人的东西,王婆婆是不敢收的,但对方是好意,所以她沟壑纵横的脸上硬是扯出笑来,昏黄虚晃的灯光从背后照来,衬得她僵硬的笑容有些诡异。

“小兄弟代我谢过主人家好意,只是市面上卖的止呕丸我已经给她服下了,仍不见效。”

平直本是被吓到了,但随着王婆婆开口,慈眉善目的岑娘子又举着油灯上前来,照得人明晃晃有了个人样,他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继续热情卖力的道:“这可和市面上卖得不一样,是我主人家的秘方,极有效用。”

王婆婆和岑娘子对视一眼,王婆婆“哦”了一声,主动询问,“不知要多少……”

还不等她说完,就被变了脸的平直打断,他忿忿不已,既委屈又生气,“您且莫羞辱人,我们郎君叫我送药来是好意,郎君堂堂参……举人老爷,能瞧得起这几个钱不成?”

他本想说参知政事家的郎君,但转念一想,郎君不让他们招摇,所以硬生生止住话,改了口。

但他一副与有荣焉,十分骄傲自豪的模样,也足够王婆婆打消质疑。

王婆婆立刻换了副面容,笑意盈盈,热情好说话,堆笑赔罪,“乡野老妇,不识礼数,冲撞了贵郎君,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她接过那瓶子药,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烦请小兄弟回去代我好好谢谢举人老爷,这有几个闲钱,是给小兄弟你的,夜里跑这一趟,实在辛苦,几个钱,只当买杯热茶吃。”

王婆婆说着,塞了一大把铜钱到他手里。

平直直接塞了回去,他作为参知政事家的下人,也是有傲气的,哪能要这钱,当即义正言辞推拒了。

横竖她们把药瓶收了,郎君吩咐的事办好了,他板着脸回去,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但他愈是这样,王婆婆愈是安心,她是真的见过高门大户的奴仆,虽然身在奴籍,可伺候的主人身份高,因此他们也养成了心高气傲的行事做派。

她看着平直气冲冲的背影,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很高门!

看来让送药的人身份不低,药应也不太差。

平直回去以后,愤愤不平的和清俊少年告了好一通的状。

清俊少年倒是没什么反应,更不觉得出门在外就必须人人捧着敬着,他放下醒神的热茶,淡声打断,“出门在外,警醒些也是常理,不必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