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真?是!”元娘本来只?是随意提个要求好借坡下驴,结果说着?说着?就满腔委屈,气?得直跺脚,话都说不?下去了。

本来就答应了和她一块做小四合香的,从徐承儿回舅家起,她就心心念念的盼着?,结果承儿竟然先?和舅家表妹做了一遍,那和她再一块的时候,岂不?是会觉得无趣?

元娘环抱住承儿的手臂,骄横道:“我不?管,到时候你陪我做小四合香的时候,不?许说无聊,不?许说你表妹做的比我好!”

她与其说是骄横,倒不?如说是在撒娇,恼的是最要好的姐妹心里兴许有别的人更重?要。

徐承儿摸摸她光滑柔嫩的脸颊,一眼看出根本,哄道:“不?会的,陪我们元娘,别说是做小四合香这样有趣的事,就是一块发怔我都喜欢。”

元娘果然被哄好。

小娘子的心思就是六月的天,动不?动就晴了,好哄得很。

虽说元娘平日里挺聪明的,又会说话,但到底也?是年岁不?大的小娘子,性子里还?有点幼稚,爱计较小姐妹是否喜欢我多一点。

临分别前,元娘看了看左右,靠近徐承儿,头凑得近近的,“其实,与阮二?头回见面笑不?笑我无关,太熟了,就是生不?出情?愫。”

她这是在回答徐承儿前头问的话呢。

徐承儿不?经心,顺口回道:“那有什么,真?到了成婚的时候,寻个不?喜欢的也?比遇到个李大郎那样的好。”

到底已经有些晚了,有话明日说也?是一样,不?好在门前继续依依惜别,两个人各回各家去。

灶上,一回来就进去的万贯已经把锅里的热水重?新烧好了。

天冷,自然不?可能日日沐浴,可是洗漱总是要的,走了那么久,泡个脚再睡,夜里能睡得香一些。还?有汤婆子里也?得灌热水,这些可有得忙。

元娘收拾妥当后,才上床榻入睡。

天边的圆月焕发柔和光辉,匀着?雪面,照在大地上,变得更亮了些。

但对于灯火通明,昼夜相同的汴京来说,没甚差别。

第二?日,元娘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她到灶上舀热水,到了院子,只?有灶膛微弱的昏黄火光照出来,风里沁着?丝丝凉意吹来,元娘才发觉,不?是天未亮,而是下雨了,才叫天色更昏沉了,黑黢黢的,压抑在人心头。

元娘赶忙进灶房,因为烧着?柴火,屋里挥洒着?暖黄光晕不?说,也?要暖和许多,尤其是靠近灶膛的地方?。

她伸出手,对着?锅盖上冒出的白气?烘,冻僵的手一下就暖和起来,但是也?酝起一点湿意。

元娘忍不?住抱怨,“怎么今日天这么冷。”

王婆婆正翻看面发得如何了,闻言,悠悠道:“立春都过了,等雪化完,天就回暖了,急什么?”

元娘这就不?说话了,把木盆里的水兑到微微烫手,就端出去洗漱了。

待她全都收拾好,重?新进灶房里的时候,王婆婆把铁锅里蒸好的几盘取了出来。

打头的一个就是元娘昨日带回来的馒头,边上则是鱼鲊,好好的生吃的鱼鲊愣是被蒸熟了。口感兴许比不?得昨日,但是因为放了许多香料,闻着?倒是香气?勾人,是茴香和花椒等解腻不?俗的香味。

王婆婆让元娘端去堂屋边上的桌上,前边铺子里万贯和雇来的一个梭糟娘子已经在忙活了。

王婆婆自己用?过早食,也?要出去搭把手。

店里没个主心骨可不?成。

人难么多,全靠她把着?才不?乱。

饭菜端上去以后,王婆婆把正在苦读的陈括苍和屋里不?知做什么的岑娘子给?喊了出来。

元娘已经起得够早了,可算起来,她还?是家里最晚醒的一个。

看着?吃饭还?在眼神发直,明显是在寻思课业的陈括苍,元娘不?由得感慨,有她弟弟这样的毅力,必定做什么都能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