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

邓显上前来,接手他手中纱布,替他包扎伤口。

他素来会揣摩主子的心意,方才在门外与公孙文说了许久,又在旁边看了许久,他心里又有了几分盘算。

邓显试探着问:“听闻那女子叫妙仪,是施茂林的未婚妻子。她与未婚夫情深意长,不愿委身公子,亦在情理之中。”

陆青檐冷笑:“他们情深意长,与我何干?”

“属下的意思是,男女之事需你情我愿,方能得趣。否则那女子床笫间哭哭啼啼,挣扎抗拒,岂不是坏了公子兴致?”

邓显说:“此事需慢慢来,公子比之施茂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能细水长流,日久生情。那么良禽择木而栖,那女子也会移情别恋。”

邓显观察得仔细。

这样致命的伤口,除非是在极为亲近的距离才能做到。

而长公子外衣凌乱,说明他对这女子十分中意,已到了要行鱼水之欢的那一步。

否则,也不会被伤到。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符合陆青檐喜好的女人,邓显可不愿意她就这么死了。

“日久生情?”

陆青檐想起姜昙那副决绝的样子,反问说:“你觉得本公子像是与一个女子日久生情之人吗?我可没有那样的耐心。”

不过,邓显说的不无道理。

与她亲近一次,她能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下一次,她未必不敢杀了他。

美人如花,奈何有刺,棘手不已。

也罢,那就再等一等。

不过,他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陆青檐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好人。

“施茂林在何处?”

邓显说:“方才怕他惊扰公子,我已让他回去休息了。”

“休息?晃月别庄可不是让人休息的地方。”

陆青檐抚摸着额头的伤口,笑说:“他不是想找门路吗?让姚卓带他去别庄里转一转,给他门路。”

想起那个女子求他时颤抖的声音,陆青檐又说:“他不喜欢舞姬,那就给他安排一个女人,与他日久生情,情深意长。新旧两份情意摆在眼前,看看孰轻孰重。”

那个女子惹起的怒火,必须从别处宣泄出来才行。

施茂林是个现成的宣泄对象。

邓显称是。

安排完这些,陆青檐怒气散了些,却仍觉不够,便问:“先前那个锦衣卫招了没有?”

“托公子的福,招得干干净净。已允诺饶他一命,送他离开扬州。”

陆青檐说:“那是你允诺的,我可没有答应。锦衣卫都是许党,是与义父作对的人。义父说了,这样的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邓显说:“公子说的是。”

陆青檐从角落里挑了一根趁手的月杖:“今夜他撞了大运,碰上我兴致好,亲自送他上路。”

施茂林被姚卓拉着,走在水上长廊,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施茂林停了下来:“姚兄,你听到了没有?有人在呼救?”

“什么也没有。”姚卓推着他往前:“快走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何处?已经到安寝的时辰了。”

姚卓暗暗翻了个白眼。

只有穷人才会这么早入睡,因为没有消遣和去处。而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们却不一样,这个时辰正是醉生梦死的好时候。

“你不是想中武举吗?那考官我认识,但认识也无用,因为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名额却只有那么几个,狼多肉少!”

姚卓将腰间的银票抽出来,塞到施茂林手中:“这个时候,比的就是它!银子!”

一千两的银票,施茂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所以你要带我找的门路是……”

姚卓停下来,示意他看前方的大门:“到了,门路就在这!”

施茂林握着银票,愣愣抬头,大门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