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动静一共重复了三次。

三次之后,车帘被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掀开?,露出先?前那婢女的面容:“姜相公,你身后的尾巴可?真多。”

先?前见这婢女,姜昙就觉得眼熟。此刻听?她唤自己相公,想到吴江的那些?旧人,记起了这是谁。

她曾跟着她爹在宋府表演杂耍,还养着一只叫小巧的猕猴。

“银翠。”

姜昙叫出她的名字,上下打量她一眼:“你长大?了。”

丁银翠笑说:“只有姜相公……不对,是姜姑娘。只有姜姑娘还拿我当小孩子看,我早就长大?啦!”

数年前瘦小的少女,如今长成了一个身手矫健的姑娘,手握刀刃,轻而易举逼退几人。

丁银翠将身上的婢女外衣除去,换上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将头?发绾成发髻。

这样看上去,就和一个男人没什么区别了。

丁银翠问?:“怎么样,像不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姜昙心有杂念,闻言认真地看了看,点点耳朵:“大?丈夫可?不会穿耳洞。”

丁银翠将一定草帽扣在头?上,可?惜地摸摸耳垂:“若是有蜡油就好了。”

蜡油涂耳,可?挡住耳洞。

姜昙想起刘仲青,他也曾教过她这个办法。

十六岁时姜昙愚笨不堪,若不是刘仲青提点,早就和眼前的丁银翠一样漏洞百出。

不过……

姜昙心生?疑惑,刘仲青一个大?男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可?有谁这么教过他吗?

“又来了!”

丁银翠神情严肃,大?喊道:“人太多,我们身后的朋友挡不住了,我现在要带你离开?!”

姜昙从马车里跳下来,和丁银翠共乘一匹马,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只是马儿走的地方越来越奇怪,看起来像是漫无目的地乱走一通。

姜昙问?:“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丁银翠说:“陆大?哥说,一切听?你安排。”

陆昇可?真敢乱来。

姜昙不由皱眉:“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丁银翠:“皇帝快死了,还有那个闫阁老,早从半个月前开?始就由下人抬着上下马车,像是中风了。”

皇帝病危,太子被禁宗人府,唯一成年的信王仰人鼻息过活,只剩贤妃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

这时候闫慈又中风了。

陆青檐分?身乏术,是一刻也离不得皇宫的。相应地,宫里一定处处是他的人。

她的作用,就是把陆青檐引来。

在这样要紧的关头?,陆昇可?真是看得起她。

陆青檐此人抓着她不放,全然是因为少年时的执念,他不甘心,于是千方百计让她低头?。

起初是欺骗,被戳穿后便强迫,到如今变成了诱哄。

姜昙以为陆昇会拿她迫使陆青檐放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想到竟是皇位。

陆昇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姜昙闭了闭眼,忽然夺过丁银翠的刀,放在手臂上。

“你做什么!”

丁银翠在姜昙手腕处用力打了一记,迫使她松手,刀柄掉在地上。

“要把陆青檐引过来,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姜昙问?她:“或者?大?公子有留下什么话?吗?他觉得我舍手臂好,还是十指好?”

姜昙语气坚定,眼神却迷茫。

丁银翠心有余悸地看着姜昙,将刀绑在自己身上,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物什,正是一个新式样机关锁。

“陆大?哥什么也没说,只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一个叫阿年的人。他没说阿年是谁,但你应该认识,由你交给他吧。”

对了,阿年还在等着她。

姜昙冷静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她想到该怎么办了。

随身的药囊拆开?,里面又是一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