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对姜昙行了一礼,伸手从佛像的额头擦至面颊。
姜昙对陆青檐的交际往来不感兴趣,他不管她去做什么,她也不必管他做什么。
只是即将转身时,忽有一阵晃眼的光刺着双目。
姜昙缓缓转头,看到布巾之下,漆黑的污迹被?抹去,露出金灿灿的光彩。
原来是金佛像。
那官员笑成了一朵花:“听说?陆大人?信佛,于是信王特意准备了开过光的金身,贺陆大人?升迁之喜。”
陆青檐扫了眼手下。
他身边的护卫立刻上?前,凑近佛像刮了一层,露出里面的黄铜。原来并不是金佛像,只是涂了一层金漆。
陆青檐面上?露出歉意:“多谢王爷好意,下官惶恐,受之有愧。”
嘴上?谦卑,神色却轻蔑。
陆青檐说?着站起?来,身后打?扇端酒的一群拥着他回?去。
那官员面色惶恐:“陆大人?留步,下官还有一件宝贝,求陆大人?赏脸。信王他……他身无长物,这已是他能借到的最?多银两了。”
姜昙看着陆青檐的神色。
虽然不显,可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透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堂堂的王爷,皇帝的儿子。
连此人?都要给他送礼,陆青檐当然是得意的。
姜昙捂住乌日?塔的眼睛:“跟娘走。”
身后传来那官员的笑声,想来是他的宝贝送到了陆青檐心里,托他的事情也能办成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有陆大人?主持公道,想来户部不敢再克扣岁赐……”
姜昙日?日?早出晚归。
她听闻太子的人?马仍没有放弃寻找,寻了半月,终于从一个每日?出入皇宫的采买太监身上?找到线索。
于是这么从宫内找到宫外?,再追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陆昇是绝不可能在宫内的。
宫内人?多眼杂,就算死在某个角落,也终究会被?哪个宫人?发现。
陆昇日?日?随侍太子身侧,大名鼎鼎的东宫属官,宫内不可能有人?不认识他。
所?以他一定在宫外?。
只是自愿还是被?迫,就未可知了。
整整半月,姜昙同样一无所?获。
这半月,陆宅贺喜的人?蜂拥而至。
陆国公也跟着上?门过,却是指着陆青檐的鼻子骂,最?后教他身边那个姓吕的白胡子打?了出去。
姜昙与陆青檐好几日?不见面。
每日?姜昙早起?出去时,陆青檐甚至还未回?来。
郑管家跟在她身后解释:“新?官上?任,大人?彻夜忙公务,正和几个同僚在酒楼应酬……”
他去了哪里,她一点也不想过问。只是她不去找他,他却找上?门来了。
这一日?,天色已晚。
姜昙与乌日?塔在外?用过小食才回?来。
门口的郑管家急得团团转,姜昙不用听也知道他在急什么。进了屋子,果然见陆青檐立在桌前,信手翻着案上?的纸页。
她平日?会在纸页上?写些计划,一个字也不能让陆青檐看到,故而每次都会反复检查,确保写过的纸页都毁掉才离开。
但,难保没有遗漏。
姜昙大步走过去,将他手中的纸页夺过来,放至眼前一看,竟是白纸。
他竟对着白纸看得如此专注?
姜昙几乎是立刻看向陆青檐。
后者诧异地望着她:“何?须如此紧张?阿昙的书案十分?干净,翻来覆去,一个字也没有。”
他果然是故意的。
姜昙瞥他一眼:“若旁人?未经允许动你的东西,你会不紧张?”
陆青檐说?:“那要看是谁?若是你,你我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
姜昙无言,转身牵着乌日?塔去洗澡。
这孩子除了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