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摇头。
她指了指屋内:“阿年担心得一夜没睡,非要等你回来不可。”
门边乌日塔正?站着,沉默地?看过来。
反常至极,他并?没有站多久,只?看了一眼就进去了,不似先前撒手不放的模样。
姜昙脑中纷乱,没心思想太?多。
她去看了看罗三娘,小羊儿正?趴在她的床边。
姜昙发现一切稳妥,为罗三娘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虽然一夜未睡,但姜昙睡不着。
她将从汤慎墓穴得到的纸页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
外面天快大亮。
紫珠披衣进来,并?不劝她。只?是坐在姜昙身?边一起看,看至一半,忽然指着纸页上的一个?字:
“姑娘,这是不是念‘刘’?”
姜昙说:
紫珠脸色微红:“周胜识字,周蝉衣也识字,总不能教?他们看轻了我。”
不管怎么样,总归有了学的兴趣,这是一个?好开始。
“还有认得的吗?”
紫珠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字:“青,和夫人?的名字是一个?意思。”
姜昙的娘亲姓刘,刘碧娘。
刘仲青,刘碧娘……她先前怎么没发现呢?
同姓刘,名字也取得近。
姐姐碧娘,弟弟仲青。
刘仲青分明就是母亲的兄弟,连名字的含义都?如此相似,他就是她的舅舅!
他并?不是可怜她,他们本来就是同出一脉的亲人?!
姜昙哑然失笑?:“原来如此,我就知道是这样!”
若非无缘无故,脾气不好的刘仲青怎么可能会事无巨细地?一一教?她?就连看到她的耳洞,都?要她用蜡油堵住。
她还记得他严厉的面孔:“做一个?大丈夫,就忘记你女子的身?份,一言一行时刻注意!痛了若敢流一滴眼泪,本官就揭了你的皮!”
紫珠吓了一跳:“什么?”
“谢谢你,紫珠!”姜昙用力?地?抱了抱她:“我们不是孤单的,我们有亲人?了。”
尽管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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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罗三娘醒过来。
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她就收拾包袱要离开:“我要去找老羊,小牛儿也在那呢。”
姜昙虽然不知道内情,可也猜到了几分:“我听说北漠那边正?在招募士兵,凡符合年龄者都?要入军。你是大昭的百姓,若是踏入北漠的国土,可想好该怎么办了?”
小羊儿,小牛儿有北漠的血脉,尚可被北漠承认。
而?罗三娘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一旦北漠和大昭开战,两国交恶,百姓的关系也势同水火。
到那时候,成为北漠士兵的老羊又会怎么对待罗三娘呢?
罗三娘摇摇头:“别的我不管。老羊既然想和我在一起,我也答应和他在一起,就要对他负责。如果他不愿意,那我就把他劫走!到一个?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去!”
未嫁之前,罗三娘是商队里护镖的武娘子。
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姜昙摸了摸小羊儿的脑袋:“那我送你走。”
“不用了,以后或许见不到了,想想怪让人?伤心的。”
罗三娘取出一个?平安符,挂到乌日塔的脖子上,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乌日塔第一次没有躲,反而?朝罗三娘贴得近了一些。
罗三娘与姜昙告别,临走前着重说了一句:“姜大夫,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心结,但这么一个?小东西,总是眼巴巴地?羡慕你抱别的孩子,看着怪可怜的。以后多抱抱乌日塔那顺吧。”
姜昙低头,乌日塔正?看过来。
他的眼神变得大不一样。
从前是没有情绪的平静,如今像是太?阳照耀过的湖面,折射出暖暖的微光。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