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

片刻后,方才的人马离去。

没想到陆青檐也有被气到疯狂的这一天。

陆昇对着陆青檐的背影,讥讽地笑了笑,对小厮说:“我?们也回城去。”

小厮将车帘装回去,忽然?指着车内:“大公子?快看!”

车内的地衣上,赫然?是一滩殷红的血迹,那是方才姜昙躺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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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昙浑身?疼得抓狂。

她很?想跳到冰冷的河水中,她知道?河水很?冷,但一定?能将她冻得毫无知觉,以此抵消痛意。

此刻顺流而下,省力许多。

紫珠坐在一旁休息,拿起先前换下的衣服,衣服虽然?破了,但缝补浆洗一番还能用。

她翻找着,突然?在衣裙后发现了血迹:“姑娘,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姜昙几乎是用气声?回答:“不知道?。”

吃了那么多药,不知从何?时开始,月信早就乱了,此刻汹涌而来,疼成这样,料想是先前乱服药的报应。

姜昙再也坐不住,躺倒在船舱中,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偏生是这个时候,竟然?起热了。

紫珠抱着姜昙的脑袋,放

在自己的腿上,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前面快到岸了,应该不会追来了,咱们停一下吧。”

姜昙无力点头。

天边露出霞光,前路一片光明。

姜昙被天边朝霞吸引,来到船头坐下,紫珠在另一端撑船,准备靠岸。

水中钻出一只冰凉的手?,猛然?抓住了姜昙的脚踝。

姜昙屏息低头看去,陆青檐满身?污泥,一张脸白得似鬼,黑漆漆的眼珠死死盯着她。

“姜昙。”

天边忽然?下起风雪,如同三年前吴江的梅花巷子?里,那间破败不堪的小院。

门缝里那双阴鸷黑沉的眼睛,和眼前这一双重合。

“啊!”

姜昙发出一声?尖叫,连声?喊着紫珠。

她不断挣扎双腿,脚踝上的毕竟不是锁链,很?快被她挣脱。

紫珠从船尾跑过来,看见陆青檐也骇了一跳:“他……是怎么找到这的?”

陆青檐被姜昙踢到了水里,不见人影。但她知道?,他还在水下藏着,很?快就会出来。

愣神之后,紫珠连忙撑船离岸。

走出一段距离后,陆青檐终于从水里爬了出来,黑长的头发贴在面上,湿漉漉地追她。

“姜昙,姜昙……”身?上的衣服吸了水,变成沉重的枷锁,拖慢了陆青檐的脚步。

然?而他仍是执着地踩在污泥里,一脚踩下去,拔出一脚泥,又踩下去。

河水淹没到他的腰际。

再往前去,就是威胁性命的高度,而姜昙近在咫尺,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姜昙,回来!你答应留在我?身?边的,你忘了你的杨伯,忘了你在吴江的昔日同僚吗?”

天边乌云聚拢,忽然?刮起寒风来,裹携着雪粒落在水中,砸在人面上。

陆青檐眉间很?快落满雪:“你若敢走,我?就杀了他们所有人!”

这句话之后,船停了。

姜昙果然?出现在船头,她迎风站着,衣裾翻飞,猎猎作响。

初见那天,虽然?没有看见她的模样。可是幻想之中,她被湖上的动静吸引,侧首看向窗外时,应该也是这副英姿。

一身?男子?装扮,美得不似凡人。

陆青檐不由往前走了两步,水几乎淹到了他的胸口。

“阿昙。”他朝她笑了笑。

船头的姜昙,忽然?从身?后摸出一把弓箭,对准了他。

“嗖”地一声?。

一切果然?如同初见那样。

噗通一声?,视线被河水淹没,河上的姜昙,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