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公子?的恩情,姜昙铭记于心。”

陆昇与她对视片刻,再次将脸侧向一旁。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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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被骗时,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车辙印从官道?变换到小路,越来越狭窄,人根本不可能安然?通过。

“立刻回去!”

一声?令下,所有人跟着调头。

陆青檐咬牙切齿地想:“姜昙啊姜昙,你可真是会耍着人玩。”

回到西城门一问,果然?有姜昙回城的痕迹。

她和她婢女?两进两出,未必不会第三次出城,她料中了他的行动,给?自己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然?而东城门的士兵战战兢兢地说:“并无名为姜昙、紫珠二人的出城记录,也无陈有仁、陈四的出城记录。”

“怎么可能没有?”邓显说:“再仔细看看!”

城门兵便翻来覆去地找,依然?没有找到。

忽然?有一人想起来:“一个时辰前,有一辆马车出城,车里有人,却并未露面。”

邓显看了一眼陆青檐的脸色,鞭子?挥下去:“城门兵就是这么核验出城人员的?”

那小兵不敢躲,生生受了:“小人不敢查,那马车是另一位陆大人的。”

陆昇。

陆青檐冷笑:“她果然?和陆昇扯上了关系。”

邓显听得心惊。

什?么叫果然?,长公子?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与大公子?的关系本就势同水火,眼下夫人还投奔了大公子?,这下完了。

陆青檐气得将马鞭丢到地上:“差人回城,把所有的人马都调出来,全力去追!”

所有人马都调出来,这样的动静可不小,惊动尚书不说,皇宫那边恐怕也瞒不住。

事后弥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然?而此刻邓显是万万不敢劝的,恐怕就算尚书来了,也拦不住长公子?。

一群人不眠不休地追,到天明才追到那辆马车。

陆青檐抽出了随身?的长剑,邓显眼皮一跳,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陆昇和汤忖不同,若真动起手?来,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昇弟,我?来接你嫂嫂。”

车帘被掀开,陆昇下了马车,并不惧眼前的人马和刀剑。

他悠悠说:“兄长弄丢了人,怎么找到了我?这?她不愿跟你回去,何?必强求呢?”

陆青檐冷笑,下马去掀车帘,被陆昇拦住。

两人对峙片刻,陆青檐说:“滚开!”

他狠狠推开陆昇,朝马车温柔劝道?:“阿昙,酒楼下的水那么冷,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一定?又冷又疼。府里备好了热水和新衣,我?们回去,好不好?”

陆青檐眼中俱是势在必得的狠意,偏生耐着性子?软着语气,面皮看起来有些?扭曲。

就算被陆国公棍杖相加,就算被祖母冷眼相待,这位表兄一直都面无表情,疼得狠了也不肯屈服。

陆昇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像是一头狼,不得不耐着性子?藏起惯用的利爪。

十足的怪异荒诞。

车内没有动静,姜昙不肯下来。

陆青檐面上的柔软情绪崩裂。

也对,她怎么可能愿意下来,她从来都跟他对着干!

驾车的小厮被邓显制住,陆昇碍于小厮的性命,并没有阻拦陆青檐。

车帘被长剑削断。

陆青檐探进马车,车内的暖香扑面迎来,有姜昙身?上的味道?,然?而车内空无一人!

陆青檐猛地回头:“姜昙在哪?”

陆昇淡淡说:“兄长,从一开始我?就说了,马车内没有别人。我?和小厮出城祭奠友人,天亮就回城,你何?苦追这么远?”

姜昙不在马车上。

她是从哪里下车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