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不明白沈芳茵的行为。

她说是从一本书上看来的红叶传情。

在未知身份的情况下,一个男子收到一个女子的红笺,生出奇思遐想,恋上写信的女子。

红笺寄情思,传信好姻缘。

可沈芳茵不会写字,她也不愿习字练字,便让姜昙写。

姜昙实在不懂,就算大公子真的喜欢沈芳茵,但成婚之后,东窗事发,发现妻子不识字,到时候她又该如何收场?

不过,这与她无关。

沈芳茵说:“这是最后一次。”

从今以后,再不用写了。

姜昙强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沈芳茵口述,她提笔写着,遇到晦涩之处,姜昙自然引用骈句诗词。

至于未来成为沈芳茵夫君的陆青檐如何质问,就不是她管的了的了。

她亦不会承认。

等写完,沈芳茵连忙收起来。

过了会儿又把信封拿出来:“这里,写上:青檐哥哥亲启。”

姜昙皱着眉照办。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茵表妹已得了陆老夫人欢心,大奶奶又是个性子随性的,嫁给大公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何还要写信?为何不亲自登门,去告诉他?”

拿到信,沈芳茵底气又足了些,冷哼一声:“谁说信是给大表兄的!”

姜昙细思之后,有些惊讶:“陆青檐不是大公子?”

“真笨!大表兄是大表兄,青檐哥哥是青檐哥哥,他们当然不是一个人!”

所以三月以来,情信一直是写给陆青檐的,而非大公子的。

姜昙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艰难地问:“陆青檐……是谁?”

“当然是庸表兄了。”

陆青檐,陆庸。

青檐是他的字。

姜昙眼前一黑,她蓦地抢了沈芳茵手里的信纸,撕了个干净。

“我不写了。你听着,前三个月的信,都与我无关!”

“你疯了?”

沈芳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姜昙推她出去,将她关在门外。

“真的是疯了!”

沈芳茵踢了一下门扉。

门内,姜昙觉得脑袋发晕。

真想不到,陆青檐竟然是陆庸,写了这么久的信,竟然是给他写的。

沈芳茵素来是个不靠谱的人,当初就不该答应她那荒唐的要求。

屋内传来狗叫。

沈芳茵那只白毛狗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跳到了桌子上,正在吃她之前做好的海棠糕。

姜昙将盘子挪开。

千金嚣张地叫,丫鬟们从来捧着它,还没有人敢不给它吃的。

姜昙盯着它片刻,似乎妥协了,将盘子推过去。

千金吃了一枚海棠糕,院外青儿焦急地喊:“千金,你在哪?”

白毛狗从门缝里跑了出去。

“那狗实在可恶,咬了咱们的蔷薇花,还踩死了我刚种的花,还在咱们的墙角撒尿……”

紫珠一连说了好几个还,推门而入,发出一声尖叫:“天呐海棠糕!那是要给施公子吃的,那只坏狗!姑娘你怎么不拦着些……”

“厨房里还有,再拿就是了。”

紫珠撅着嘴出去,很快又跑回来,欢快地说:“姑娘快出来,施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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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茂林在竹林等她。

姜昙提着食盒,紫珠推了她一把,随即离得远远的。

与上次比,施茂林又

黑了,他腼腆地笑了笑:“妙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