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枚指环十分奇怪,生得白瓷一样,摸起来却似象牙之类的材质。看似是?两枚指环,实则连在一起,算是?一枚指环。
陆青檐将指环戴在姜昙的手上。
看起来不是?十分名贵的东西,但陆青檐作为聘礼送出来,应是?意义非凡。
“姜昙,姜昙……”
他反反复复叫着她的名字,眼睫微微地颤抖起来。
姜昙看见他发红的眼眶,正要细看,陆青檐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姜昙便?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头发,服帖地垂在肩上:“我找仙师卜卦问鬼神,明日是?上上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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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昙辗转了一夜未睡。
她觉得自己被鬼迷心窍了。
天还未亮时,紫珠就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挤进?来一群喜婆,个个眉开眼笑,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话,打扮得比过年还喜庆。
都是?生面孔,不知道?陆青檐从哪找来的这?些人,姜昙一时有些局促。
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走进?来,眼神往四下里?一瞥,喜婆们立时住嘴。
“民妇辛氏,夫人可叫我辛三娘。”
姜昙微微点头,辛三娘将她按在妆台前,紫珠握着梳子要上前,却被辛三娘按住:“小姑娘会?梳新妇髻?”
紫珠红着脸摇头。
辛三娘一挥手,招呼两个喜婆为姜昙梳妆。
“一梳举案齐眉,二梳比翼双飞,三梳永结同心……”
三梳之后,辛三娘净手为姜昙开脸绞面,描眉上妆。
边笑说:“陆老爷待夫人上心得紧呢,说夫人年纪尚轻,特意嘱托民妇处处看护。”
姜昙赧然。
陆青檐不过才二十岁,甚至比她小上半岁,竟被人叫做老爷,听起来实在奇怪。若让不知情的人听见,恐怕要以为他已?经胡子一大?把了。
喜婆将凤冠压在姜昙的头上,又往发髻上簪了数根钗子。
姜昙看不清头顶的装扮,只觉得脑袋重得抬不起来,小声问了一句:“能不能少一些,脖子压得疼……”
一个喜婆说:“哎呦我的夫人,大?喜的日子就是?要打扮成?这?样才好看,吴江谁家娘子出嫁都是?如此。”
另一个道?:“老爷出手大?方,抬了一箱子头面首饰。别家娘子想这?么疼,也没夫人这?福气呢!”
一屋子喜婆都劝她,忍忍就过去了。
闻言姜昙便?准备作罢,孰料辛三娘指了一个小丫头说:“出去问一问陆老爷的意思?。”
小丫头立时就跑出去了,姜昙都没来得及拦:“哎……”
她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
婚事实在突然,她忐忑了一晚上,到?现在还紧张着。身体又不舒服,便?格外计较这?些小事。
没一会?儿,那小丫头即刻进?来,喜滋滋地说:“陆老爷说,都听陆夫人的。”
陆青檐已?经来了?!
姜昙的心脏突突跳起来,辛三娘一摆手:“换!”
满屋子的喜娘动起来。
梳妆的梳妆,换衣的换衣。姜昙红色的中衣已?经耀眼夺目,绣着金凤凰的外衣又层层压上来。
衣摆好似绣着花,姜昙来不及看那是?什么花,她连低头的空闲都没有,一张盖头就落下来,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门。
“姑娘,姑娘。”
紫珠在后面叫着她,话中透着泪意。
后面有喜婆劝紫珠:“大?好的日子,小姑娘莫哭,你家娘子嫁过去是?享福去了!哭了不吉利呢!”
姜昙便?止步伸手,唤紫珠过来。她一说话,喜婆再不满意,也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
紫珠乳燕投林般扑过来,紧紧握住姜昙的手腕。
没过一会?儿,紫珠忽然停止啜泣,主?动放开了手,连呼吸声也放轻了。
陆青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