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方安慈的眼皮变得愈发沉重,卧室的门才被人从外面过来,方安慈连忙跳下飘窗小跑过去:“你们怎么样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曲庭的额角蜿蜒出一道鲜红的血线,方安慈轻轻地眨了下眼,积蓄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他被吓得六神无主:“你们怎么会受伤……痛不痛……”

方安慈强忍着泪水寻找医药箱,直到将曲庭和曲衡身上的伤口妥帖处理好,才坐回沙发上一抽一噎地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衡的肩膀被烟灰缸砸得抬不起来,只好用另一边手臂轻拍方安慈的后背:“不哭不哭,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一点也不疼。”

曲庭垂眸淡淡道:“我爸妈的情绪还算稳定,只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就放我们离开了。”只是他们回答问题的时候措辞有些极端,这才气得他爸扔烟灰缸和花瓶。

方安慈垂泪:“都怪我没有把项圈藏好。”

曲衡连忙说:“怎么会怪你呢,怪也只能怪我们,我妈是个很民主的人,她从来都不做翻东西的事,所以我们才放松了警惕。”

室内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一会,曲庭沉眉静默不语,方安慈则继续低着头抽噎。

曲衡忽然冷不丁地感叹:“我妈上次这么生气还是我拒绝当继承人决定学音乐的时候。”

方安慈果然被这句话勾得抬起头,他的眼睫毛糯湿还挂着泪珠,粉白的小脸满是泪痕看上去像一只小花猫,他追问道:“然后呢?”

曲衡抹干净方安慈眼睛上的泪珠,很神气地挑眉:“然后我和爸妈大吵了一架,他们不同意我就自己填了志愿,反正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后他们就管不了我了。”

方安慈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曲庭却突然开口,他的眉宇间尽是方安慈从未看过的不悦:“就是因为你做事太任性不计后果,害得我每次都要给你处理烂摊子。”

曲衡脸上的笑容渐收:“你是在怪我么?难道继承家业不是你想要的?”

曲庭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当继承人?明明是你一厢情愿。”

他继续控诉:“刚才在书房里你为什么不按我的计划做,非要自顾自说一大堆话火上浇油,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曲衡向来经不起语言的刺激,一激就上头,他蹭地站起来怒道:“你把所有的事都怪在我头上?你不想做的事难道会有人逼你做吗?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高尚!”

曲衡沉着脸说:“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事都必须和你绑在一起,我真是受够了。”

曲庭暗暗地咬牙:“你以为我想……”

话还没说完曲庭忽然愣住,他僵硬着身子一点一点将目光聚焦到方安慈脸上,方安慈果然被他们突然的争吵吓到,连哭都忘记了。

他无措地解释:“对不起安安,我们不是故意吵架的……”

方安慈轻轻咬住下嘴唇,纤长又湿漉漉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扇子似的阴影,他蜷缩在沙发上不语,隐藏在黑发中的小半张脸看起来有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