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些雨未下田,于是两家人在麦场里各干个的。

当初造麦场为防落雨积水浸湿粮食,特意填土垫高几寸,因此雨停后,麦场除了有些粘脚,并未有水坑,三人小心翼翼揭开油布露出下方干爽的地面。

“还好,只稍微有些发热,敞开见了风便好。”秦二郎弯腰探手抓了把麦糠试过温度说,随后用木锨豁扬糠堆。

“二舅,你啥时候回棉坊?旁的地方也像咱们这里种这多棉花吗?”

帮忙用扫帚将蹦出边缘外的麦粒往里扫的钟月重新使话题又回到棉花上。

“收了麦子种完秋庄稼就走,咋儿,月儿不想舅舅在家多呆几日?站那边扫,别眯了眼。”秦二郎铲了半锨糠壳,试好风向,挥挥手冲钟月道。

待钟月挪开,接着道:“北地种棉花,大江往南植桑养蚕织绸缎。不过人家的锦绸往京都来,咱们的棉布同样也朝江南去,那边有钱人多穿衣精贵,专挑细棉布要。”

京都与江南诸府之间由大运河连通,水路极其方便,货船顺流南下仅需一日半时间。

上行下效,当今天子鼓励植棉穿棉布衣衫,哪怕盛产绸锦的江南百姓亦跟风效仿。

因此作为京都第一大的棉织坊自然跟江南各大布庄有生意往来,如今管事开始让他跟货船往返江南走货,因此对情况非常清楚。

“那太好了,假若咱们这棉田以后种的棉花早,棉绒厚长雪白,棉坊定会抢着要,价钱指不定也比以往高!”

钟月听了眼前一亮,看来只要棉花种的好也是大有可为的,朝廷政策扶持啊,不愁销路问题。

而且棉质衣衫不耐磨损耗大,更换速度快。

“那可不是,真若如此到时我就先来咱们郑县收皮棉(棉绒)!”

秦二郎扬着糠壳,笑着附和钟月道,成色好的棉绒自然能卖上高价钱,往年皆如此。

实际上百姓虽种植的棉花多,但出产并不高,而且其中还有不少经了雨、被棉虫啃、最后没长成的棉桃等,七七八八剩下的上佳皮棉少之又少,常常导致供不应求的境况。

甭管真假,钟月听了二舅一席话,算吃棵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