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小心地擦去她鼻尖上的面粉：“我厉战何德何能，娶到世界上最好的媳妇儿。”

第74章 小组会议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焦明亮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煞白的天花板，上面有一道蛛网般的裂缝。他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这里是军区医院的病房。

“醒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焦明亮艰难地转头，看见苏何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个苹果，却丝毫没有要给他吃的意思。

“我怎么了？”焦明亮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晕倒了，磕破了额头。”苏何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你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短暂性缺血。通俗点说，就是吓晕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会议室、冯首长锐利的目光、自己违心的证词……还有，唐欢欢震惊的脸。

“唐欢欢她怎么样了？”焦明亮挣扎着想坐起来。

“被处分了。”苏何打眼神犀利得像要看穿他的灵魂，“通报批评，扣三个月奖金，调离技术岗去做档案整理。”

焦明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那黄玫呢？赵副主任呢？“

“黄玫当众道了个歉，赵立新降为科长。”苏何冷笑一声，“其他人？相安无事。”

“怎么会？”焦明亮失神地喃喃自语，“冯帅首长明明……”

“明明什么？”苏何突然倾身向前，“黄玫本来就有关系，除非发生重大错误，否则是影响不到她的，可是唐欢欢又做错了什么？”他压低声音，“焦明亮，我看错你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焦明亮心里。他和苏何同期进研究所，一起熬夜做实验，一起挨领导批评，十几年的交情，现在，全完了。

“我……”焦明亮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他能说什么？说他不堪承受压力？还是说这些在苏何正直的目光下都显得那么苍白。

苏何站起身，整了整灰色的中山装：“唐欢欢让我转告你，她不怪你，你也有你的选择。”他顿了顿，“但我怪你，学长，我对你很失望。”

门被轻轻带上，苏何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焦明亮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道裂缝突然扭曲起来，原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光线透过铁栅栏照在病床上，把洁白的被单染成血色。焦明亮颤抖着手摸向额头，纱布下的伤口隐隐作痛。

“爸爸！”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女儿的声音。那天真无邪的笑脸，那双满是崇拜的眼睛，“我爸爸是科学家！“她总爱这么向小伙伴炫耀。

“焦同志，你放心去西北做研究吧，我会把家里打理好，你不用担心。”

妻子总是笑眯眯的这样说。

而现在，他配得上这个称呼吗？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看见病人一动不动地躺着，眼泪却浸湿了半个枕头。

“同志，哪里不舒服吗？”护士轻声问。

焦明亮摇摇头，“同志，请问有纸笔吗？”

护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别写太久，你需要休息。”

等护士离开，焦明亮颤抖着翻开本子。笔尖悬在纸上良久，终于落下：

【尊敬的冯帅首长：我有重要情况需要向您当面汇报……】

写到一半，他猛地停住，把纸揉成一团塞到枕头下。不，这样太冒险了。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自己再出来说，无异于没事找事。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焦明亮紧张地盯着门口。门开了，却是送饭的护工。

他长舒一口气，却又陷入更深的绝望。怎么办？继续沉默，看着无辜者受难？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病房里的灯光惨白刺眼，照得焦明亮像具苍白的尸体。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手做过精密实验，写过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