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道:“是的,当时研究所所有人都在,韩主任也在。”
黄玫猛地站起来:“温婉!你血口喷人!”
“坐下!”冯首长一声厉喝,黄玫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没了声,“温婉同志,你有证据吗?”
温婉在有准备,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我的原始设计手稿,上面有每天的工作记录。”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黄玫和焦明亮空着的座位之间来回移动。赵立新不停地擦汗,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
冯首长接过牛皮纸袋看完后,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黄玫同志,向温婉同志道歉。”
黄玫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她死死盯着温婉,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大声点!”冯首长喝道,“站起来说!”
黄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温婉同志,对不起。”说完就捂着脸冲出了会议室。
冯首长冷哼一声,转向赵立新:“赵立新,你作为分管领导,识人不明,处事不公,险些造成重大损失。经研究决定,免去你所副主任职务,降为技术科科长。”
赵立新面如死灰,但还强撑着点头:“是,我接受组织处理。”
“至于这批问题枪支。”冯首长的目光落在温婉身上,“由温婉同志负责图纸修改,军工厂配合,两周内完成改进方案。”
温婉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一时愣住了。
张教授推了她一下,她才连忙站起来:“是,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结束后,人群三三两两地离开。温婉看见唐欢欢独自坐在角落里抹眼泪,赶紧走过去。
“欢欢。”
“我没事。”唐欢欢强撑着笑了笑,“不就是个处分嘛,又不开除。”她咬了咬嘴唇,“我就是想不通,焦明亮为什么突然改口,还要冤枉我。”
温婉握住她的手:“别担心,真相总会大白的。”
走出研究所大门时,温婉深吸一口气。阳光依然炽热,但她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摸了摸包里的图纸,突然想起厉战,他一定等不及要听今天的消息了。
远处,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靠在吉普车旁等她。温婉小跑过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风吹起她的衣角,也带走了研究所里所有的阴霾。
厉战靠在吉普车旁,远远看见温婉从研究所大门走出来。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轮廓。即使隔着几十米,他也能看清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和轻快的步伐。
“成了?”等温婉走近,厉战接过她的布包,顺手打开车门。
温婉钻进车里,眼睛亮得像星星:“冯老让我负责图纸修改!”
厉战正要发动车子的手一顿,转头盯着妻子,浓眉下的眼睛慢慢睁大:“真的?”
温婉点点头,“我以后还得继续去研究所上班了。”
厉战突然大笑,笑声在车厢里回荡。他一把拉过温婉,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我媳妇儿真厉害!”
温婉红着脸推开他:“别闹,有人看着呢!”
果然,几个路过的研究员正朝这边张望。
厉战满不在乎地发动车子:“看就看,我亲自己媳妇儿犯法啊?”
吉普车驶出研究所大院,扬起一片尘土。温婉靠在车窗边,任由风吹乱她的头发。路边的白杨树飞快后退,像一幕幕翻过的往事。
“黄玫呢?”厉战突然问,“冯老怎么处理的?”
“当众给我道歉,哭得稀里哗啦的。”温婉撇撇嘴,“赵立新也被降为科长了。”
厉战轻哼一声:“便宜他们了。黄玫本来该受大处分,但她外公早上打过来电话走了关系,最后顶多通报批评。”
温婉望着窗外掠过的农田,几个农民正弯腰收割稻子:“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她顿了顿,“就是去学校当老师的事儿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