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会儿,“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清理杂碎。”

从茶楼出来,我坐在车里很长时间,最终给秦湛打电话,问他对姓蒋的了解多少。

秦湛说他了解的还真不多,毕竟是跟他爸一辈的人,但他可以问问他爸,让我等他的消息。我又给傅一青去电话,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傅一青说他知道,他透过摄像头看到了。

“为什么?”我不理解。

傅一青说回家再说。到了家,他让我过去看电脑。

上面是一些公司的基本资料,法人都姓蒋,但都不是蒋义天,执行法人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周行玉。

“法人是他女儿,但执行法人,应该是他女儿的丈夫。”傅一青说:“这些公司我都查了,大部分是一些空壳公司。蒋义天是黑社会发家,他应该和秦利行一样,都在洗白,或者说洗钱,你待的那个钢厂,应该是他洗钱链的其中一个。”

没多久,秦湛也给我回了消息,我说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有没有内部消息。秦湛说还真有,蒋义天从前两年开始就在洗钱,但一直断断续续没成功,因为他把大部分正当资产都转移给了他女儿,但都被他女婿周行玉做空了。等于现在的蒋义天被架起来了,不涉黑,就没钱,涉黑,就没法洗白,而洗白的钱,又都给他女婿做了嫁衣。

所以他急需一个人,替他处理一些杂碎。

简而言之,我是他的刀,他要我替他夺权。

“这很危险。”秦湛说:“你真帮他做事,等于公开和他女婿为敌,而且就算成功了,他回头第一个斩的就是你,得不偿失。”

挂了电话,我问傅一青的看法。傅一青说:“我们能查清楚他,他应该也早就查清楚了我们。其实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找上你。”

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笑:“当一个人穷途末路,身边人都靠不住的时候,就会找外援。虽然你们接触不多,但几次下来也算知根知底。你跟秦利行有联系,他女婿就算想动你,也得思量思量是一,周行玉也没有公开和蒋义天撕破脸,说明还要靠他挣钱是二,况且蒋义天已经摸清了你的软肋,是三。”

“软肋?”

“对。”傅一青说:“你的逆鳞就是我。你敢为了我和他对抗,就也不会惧怕其他人。何况你还是同性恋,对他女儿也造不成威胁。”

这么看来我还真挺合适。

“你怎么想。”我问他。

“这得看你。”他说:“看你怎么想。”

“我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我说,“我不想你跟我陷进危险里。”

他抱住我,没有说话。

但我又清楚,普通人的日子,一年也挣不了五百万,半辈子可能都当不上厂长。

“你会怪我吗?”我摸着他的头发,心里不忍也愧疚。

“不会。”他咬住我的指尖。

过了两个星期,傅一青回学校上课,我回了钢厂,在一众痛哭流涕的兄弟中狠批了他们的闹事行为。他们全都推锅给副厂。我冷眼看着他,他还是倔强的像个石头,颇有我就这样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吧的摆烂。我看了好笑,捶了他一拳,又狠狠地抱了抱他:“你是真有出息,什么招都能想出来。”

他愣了愣,梗着脖子:“有用就行。”

因为我的回归,厂里开了patty,我也给大家放了假,让他们开心到底。

唯独没给副厂放,他垮着脸,成了我的秘书,跟着我跑东跑西拉经销商。我又找了趟胖哥,让他辞了现在的工作,跟我干,他诚惶诚恐地接受了,成为了我的司机。我也不想瞒着他们,说我现在是蒋总的人,以后可能什么事儿都会遇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胖哥正喝水,差点喷出来:“蒋义天?”

我点头。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敬我一杯酒:“去他妈的,管他妈呢。”

我哈哈大笑。

没多久,蒋义天就送了我一套价值不菲的西装、领带、皮鞋,还有一块儿达翡丽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