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主要是秦湛,不知道他的脑子装哪儿去了,所有学科全挂,补考都得好几天。”

他没忍住笑出来,我也笑出声:“他哪儿有你十万分之一聪明。”

他的神情却在握住我的手时落寞下来:“对不起。”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说:“对不起没能早点找到你,如果我再厉害一点,你就不会被欺负了。”

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惊异地看着我,眼眶还是红的。

这模样太可爱了,我连忙拿出手机抓拍,设成壁纸。他轻哼一声,“是不是很疼?”

“疼。”我不对他撒谎,说不疼他也不会信,“但是伤口愈合以后,就不疼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所以想不想学画画?”

我抬起手引诱他:“在你的画里,我没有伤疤。”

他瞪大眼,动摇了,视线停在我的小拇指上久久不能回神,而后突然张嘴轻轻含住我的断指。我神经一紧,喉结滚动。他用脸颊蹭蹭那根小拇指,仿佛在安慰他受的委屈。

我如愿以偿地让他重拾了画笔。

秦湛说:“你在养孩子啊?学医本就已经够占时间了,再学画画,你俩是每天晚上互相搂着睡一觉就完事儿了呗?”

“你不懂。”我在电话里说:“这是非常深远的考虑。”

傅一青是我见过最独特的人。他偏执决绝,但也心思细腻,原生家庭与成长经历让他如一只困兽,困在自己的矛盾与冲突中无法和解。他需要的不只是爱情和爱人的陪伴,更需要情绪的发泄,以及在一次次发泄中寻找到自己。所以画画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有许多他无法说出口的言语,必须要因为公序良俗而克制自己的冲动,都可以在画布上得到很好的展现。

我知道他狠起来不顾自己和他人,甚至逼急了连我也阻挡不了,尽管我爱他,但这也的确是不得不解决的问题。想和他长远地走下去,不能伤害其他无辜的人是基础,我相信他能做到,我也相信我们都能做到。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辅导员会来家里做客。

这位恩人一般的老师让我惶恐,我不敢怠慢,订了最好的饭店,但老师执意要在家里吃家常便饭,可是家里什么都没备,傅一青在学校,我在工厂,我只能临时买些鸡鸭鱼肉,快把楼下的小超市搬空。她是和傅一青一起到的,一进家就看到我系个围裙在忙活。傅一青招待着她,来我这儿看,我小声说:“大学了还有家访?”

傅一青看我一眼,说:“老师是来看你的。”

我一愣:“看我?”

他点点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她说的很突然。”

我们这两个刚组建家庭的小辈第一次迎来的长辈是傅一青的老师,我感到荒谬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肯定,这让我紧张的同时还有些许欣喜。直到最后的汤上齐,她才一边品尝一边说:“你想上学吗?”

我的筷子停了,傅一青的筷子也停了,我和傅一青对视一眼,不确定地问:“我?”

老师神色如常:“不要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点点头:“我没……想过。”

“来的路上我问了小傅。”她看着我,又看眼傅一青,“他告诉我说,你比他还小几岁,高中就辍学了,因为家里原因,或许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恋情。”

我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沉默。

“其实你那天来找我我就在想,什么样的人,会在几年后找到学校,只为了能让自己的伴侣继续完成学业。”她的目光很温柔,神情也很温和,但直视我的双眼,像是看到我的灵魂深处:“如果你不看重学习,现实地说,学历。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你托举你了的伴侣,谁托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