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只有他问我,这些因实验丢失生命的小动物,是否会被妥善安葬。他适合当医生,我相信他将来也会是一个好医生。医者仁心,他不会蔑视生命。”
我的后备箱还装着好烟好酒和五十万现金。我擦干眼泪,长出一口气,抬头望天,我笑了出来,仿佛将心中的淤积全部呼出。我看到了那条最红的锦鲤,也获得了幸运之神的眷顾。当天我就预定了锦旗,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送到老师的手里。
我临走时疑惑地问她:“但是…..您不怕他不回来吗?”
她笑的很随和,“年轻时谁都会冲动,如果无法原谅,对他们是一种苛刻。”
我收拾好心情,一到酒店就告诉傅一青这个好消息。他的错愕与震惊一点不比我少,
愣了半天没说出话。
“恭喜你,恭喜我们,恭喜。”我紧紧抱住他,想不受控地大叫。他傻了很久才回抱我,说了一句:“段喻,谢谢你。”
声音很轻,轻到我几乎听不见他声音里的哽咽。
两天后傅一青收拾了入学的行李,我买了一辆新能源电车。他说他来开,我来回跑太累了,还说让我不用担心他。我将锦旗递给他,他沉默片刻接过,说:“我会好好谢谢她的,也会好好学习。”
我揉揉他的头发,故作夸张:“我们一青长大了,不需要人操心了。”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笑着:“少贫嘴。”
我说:“那我们晚上再见,大学生。”
他连忙挥手,转身走向校园。阳光照在他身上,我也坚信,他将来会是一个好医生。
第一百零二章
忙完傅一青的事儿我就要回到我的战场了。一想到要面对厂里兄弟们的眼神和神情我就控制不住多抽几根烟。从来没有逃避过的我第一次有了畏缩的心理。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一批普通的钢货,而是他们加班加点赶出来的心血。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兄弟甚至赶通宵,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洗把脸,抽口烟,再扒拉两口饭。他们无条件地相信我,我却辜负了他们的付出。
在这一刻我忽然想起副厂说的老厂长。他就吊死在离厂子不远处的公路上。最开始我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尽是心酸与悲哀。钢铁厂原本的规模不小,从我接手时和他们偶尔的聊天中我也能感受到这是老厂长大半辈子的奋斗,却最终走向了灭亡。吊死固然难堪,但眼见着失败如蛛丝般紧紧地缠绕自己,死在哪儿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死,也会死在离自己梦想最近的地方,这样死前的最后一眼,脑子里过的走马灯,画面依然是美好的。
我收拾好心情提前和副厂通了电话,他没有问我结果怎么样,而是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中间商来找,他没有擅自下决定,让对方等我回来再聊。我让他约了时间,对方是之前合作过的,信息真实可靠,要的量也大,我见合同没问题,当即盖了章。副厂等人走后才抿唇,因为卖出的这批货,就是之前被坑的那批,他显然见到了结果。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蒋总人脉之广,速度之快,在我签完合同没几天,就给了我一个地址,和一张照片。典型的偷拍视角,对方在距离我千万公里的一处海边城市吃烧烤,剃了光头,瘦如干柴,神采奕奕。
“现在怎么办,蛇头。”副厂没忍住咒骂一声,对他不仅逍遥法外还日子过的滋润感到痛恨。我说:“抓人,追债。”
他啊了一声,“怎么抓?我们?”
我点头。蒋总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只能靠我们。
“但是我们已经没货了。”厂里照常运转,我不止签了那一批订单,厂里的兄弟也在赶,就是把人累死也赶不出第二批。
副厂犹豫:“不然算了吧蛇头,反正那批货已经卖出去了。”
我点点头,联系了胖哥。他对我的突然造访很惊讶,以为我是来找事儿的,但我是去找他吃饭的。我去了他的出租屋,拎着菜和酒,他看我的目光有些小心,我打量着这个破败又狭小的屋子,想起他曾经风光无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