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青张开双臂,闭着眼微微仰头面向天空,我在他耳边说:“跟过去说再见,玩的开心宝贝。”他一顿,我猛地将他推下去,他直直在我眼前坠落,像一只被雨打湿的鸟,我站在原地垂下手,发自内心地笑了。工作人员莫名地看着我:“您、您没事吧?”“有火吗?”我问。他摇头。我拍拍他的肩:“谢了。”
这本来是违规的,但我找到经理说了很多,他不可置信:“您是说您的爱人……有不好的倾向?”“对。”我面露悲伤:“所以拜托您。”也不算谎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傅一青都死过一次。
他一直站在一旁警惕又关心地看着,直到见到傅一青也面带笑容地走来才出了一口气,我看到他鬓角微微发量的汗珠。人有时就是这样温良,堵上自己的一切也想做一件善事,比如挽救两条生命。走近了,我塞给他几张红票,他连忙拒绝,我没接,只是看着他,他犹豫片刻,还是揣进兜里。他不知道推傅一青下去那一刻的意义,就算是死,我也笃定他只想死在我手里。所以他在几年后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这远比独自赴死要付出更多的勇气。我握紧傅一青的手,他反过来和我十指相扣,“接下来去哪儿?”他眼神发亮地问我,终于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丝兴趣。
“你想去哪儿?”我反过来问他,他抿唇,犹豫片刻才说:“下午好像有一个画展。”
我对这种充满艺术细胞的活动不感兴趣,依然表现出极大的赞同:“那太好了,画展我还没看到过,只在电视上见过。”“真的?”他不信,仿佛依照我的家庭条件,我应该什么高雅的低俗的都接触过。“当然。”我说,我妈倒是试图劝过我,在让我学唱歌的时候,想让我多才多艺一点,但是见到我满脸地不耐又作罢。“蹦极的感觉怎么样。”我在车上问他。他笑着说:“很自由,好像变成了一只鸟,长出了翅膀。”
画展离我们不近,紧赶慢赶才到目的地。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我当场买了黄牛的售票,高了原本票价的两倍,傅一青坚决不同意,我说钱就是用来花的,给人带来快乐的,否则它一文不值。他在我坚定的事情上从没有抗拒到最后过,我说你要真的愧疚,就今天晚上……他捂住我的嘴。我们顺利地进去了,一如我畅通地进入他的身体。他今晚热情高涨,终于外放他的真实感受,连在床上说的话都直白地下流。我拥抱他单薄的脊背,问他下午为什么盯着一副只有中间一滴血的画看了很长时间。大片的留白,血红的刺眼。他说不知道,我却浅薄地认为,在那一刻他在自我审视。他决绝的性格就像这滴血,在他漫长又寂寞的人生里,他希望有人能一眼看到他,只看得到他,但要说他孤独,他的性格又不会轻易和人交心,所以他在排斥,以一种高傲的,不容人的态度将繁杂的一切全部赶出去。
他要的一直都很简单,但一直没人懂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敢说了解他,所以我虔诚地问他,希望能在爱他这件事情上从笨拙的新手变为唯一的行家。但显然他很吝啬,他不愿意剖析自我,他不懂、不会,也想维持他的神秘。
这是自重逢以来我们做过最激烈的一次,他掐着我的脖子骑在我身上,只盯着我看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欺身向前将阴茎捅进我的嘴里,“好棒……啊……”他失神地颤抖,“我要化了,小喻,啊……”他说的我面红耳赤,我的鼻尖紧贴着他的肌肤,窒息感让大脑缺氧,我们像两棵最终相连长在一起的树,在土地下缓慢地结根缠绕,互相勒紧对方的喉管,我脖子上的蛇一动又一动,最终活了,化为一缕气钻进傅一青的身体。我不靠任何抚慰射了出来,他也到达高潮。我们瘫在湿漉漉的床上十指相扣,默契地看向对方,相视一笑,至此,我接受到信任与依赖的信号,他会挣脱束缚,做回自己,重新爱我。
离开这座城市时我们买了两个钥匙扣当做纪念品,我给他挑的是一颗心,他给我挑的是一片天空,看起来相差甚远,我却知道这是最配的一对。甚至肉麻地跟他说:“这两个连起来的意思是,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他看似嫌弃地笑我,却拍张照片发朋友圈,然后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