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副厂带着厂子里的弟兄们都去帮忙奔丧,厂里直接放假了,我没去的原因是我在陪傅一青,但礼钱随到了,也没催那兄弟回来,只让他忙完再说,但他回来以后非要给我磕头,让我拼命拦住了。有时候也会感慨,虽然我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运,但我的命或许已经很好,童年时没饿过苦过富享过,虽然后来落魄了,但遇到一帮重情重义的兄弟,还有个知心陪伴的爱人,想想人生不过如此,我已经满足了。不过自古忠孝两难全,我终归是愧对父母了。但我也不后悔,人生么,都是有失才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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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今晚这么丰盛?”傅一青脱下外套看那一桌子的菜:“有人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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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没有。”我说,“自己回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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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在家忙着做饭,没空接他,让他自己坐车回来的。他洗干净手,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直接坐在了餐桌旁,“就我们两个人吗?这么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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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将最后一道鱼端上,看了眼他被我扇过的侧脸。这是我第一次打他,也警戒自己是最后一次。打在他身上,疼在我心里。尽管已经没了痕迹,但我心里还是愧疚:“前两天辛苦了,犒劳犒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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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油嘴滑舌。”他说是这么说,但显然是开心的。我看出来了他喜欢吃鱼,就是懒得挑鱼刺。我让他先啃着鸡翅,在一旁给他挑鱼,“还有水果,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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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想吃胡师傅的包子。”他眨巴着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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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家里大小事基本我都干了,连家务也不让他做,他老是愧疚,想帮我分担点什么,觉得我厂里干活辛苦,回来还要干。我让他摸摸身上的肌肉,“这些都干不好,怎么干你?不把力气干出来,怎么干你?”他又羞了,说:“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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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喜欢看他害羞,说:“过两天去看看车?我想把车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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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为什么?”他说:“现在这辆不是还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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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把挑好的鱼肉放在他的盘里,“空间有点小,换个大的,以后就不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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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哽了一下,扭过去哼了一声。我说:“傅一青,我对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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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