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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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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吃过的亏不可能让他们再经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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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钢铁厂的生活过得很快,我干脆把旅馆退了,买了张折叠床睡厂里。这里地处偏僻,每天凌晨就有不知道哪儿的公鸡打鸣。我饮食不规律,又经常熬夜,顺利整出个胃病,好在的是经过不懈努力,找到两个代理商。原来这里出事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只有我们这些外行人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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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代理商说:“蛇头,你搞点那个艾草什么的避避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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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们都觉得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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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生意人最迷信,上敬天下敬地中间敬神仙。我不信这个,只笑笑没说话。散户不直接来钢铁厂,都是通过代理商从钢铁厂买了再卖给他们,所以按照现在的销量和生产率,有两个就已经很好了。会计问我其他的器械要不要卖了,她可以联系一下。中国人的善良都是看到谁落难,都会出于同情帮一把。我很感激她,深思熟虑很久,说卖,然后把空余的地方整出来看看有多少,我要再搞个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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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蛇头。”几个小伙子喊我:“烤羊肉串,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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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们是真舍得花钱。晚霞来了,天气正好,大家拉张桌子在空地上吃起烧烤。我突发奇想:“给你们盖个简易板房,让你们中午休息不用再到处找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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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真的假的?”一人乐开心了:“真的吗?那我租房子的钱是不是就能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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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真的。”我说,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找了看好的工人盖房,虽然追求节约,但质量也要一定的保证,盖了三间,你来我往半天,递上当初胖哥给我的中华,砍下去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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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不想也没有精力去想被骗、被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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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下半年的时候,走了两个人,我的一次操作失误,断了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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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距离我和傅一青失联已经两年了,午夜梦回时我时常想,他是否死了,但我宁愿是他展开新生活,不再爱我了。欲望因为生活的压迫与冲击减淡许多,我在一次洗脸时发现了白发,但我才刚二十。我剃了寸头,看着脖子上的纹身,觉得如果他有良心,就过得好一点儿,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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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秦湛却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发我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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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庆幸的是他找到了傅一青的踪迹,不幸的是这是一张合拍。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合成照片哄骗我,但我又清楚地知道,这就是傅一青和一个男人并肩在一个玩偶店的玻璃前。我盯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他笑的是发自肺腑的,不是面对我时的假笑。我一时有些恍惚,但也接受了事实。走到今天这步,我已经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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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兄弟,你……”秦湛打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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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没事。”我说,舌头抵着唇角,“谢谢你啊,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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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靠,不是,你就这么,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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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跟他没关系,我是为我自己。”我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不要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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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多少知道我这两年的经历,最终长叹一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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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没有任何愤怒与不满,只要是他给的,有缘无分的结局我也接受,无谓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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