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门额横匾上那龙飞凤舞至我基本上认不出来的两个字时,忍不住额头一滴冷汗,很不耻地下问:“啥字啊?”
他头也不回地答:“小屋。”
于是我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原来小屋之所以称为小屋,仅仅因为它的全名是“小屋”。
怎么形容小屋呢?就我未见过世面的眼光判断,它应该是在一个别墅区内,因为我见郝守宁的车子绕进一道大门,里面低密度分布带院落式的独立小楼,于是判断此地为别墅区。小屋周围,绿荫满目,环境很清幽。面积麽,可能有百来平米,装修是仿古式的,双层。一楼提供物质支持,比如点心啊小菜啊茶水啊之类,二楼书架林立,布局精致,堆满精神食粮。为什么我能了解如此清楚?当然是郝守宁介绍的呗。
大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奢侈的地方,我在心底震撼了一把。“真是不错。”我毫不客气赞叹,很给他面子。
他轻笑出声:“走吧,我们上楼去。”
居然一直不见人影,连鸟雀都不吱一声。我很是纳闷,但既然带我来的那人能走得如此气宇轩昂,我也决定挺胸收腹,屁颠颠跟上。
“坐吧。”他挑了处靠窗的位置,“想喝点什么?”
“有什么可供选择?”我皮笑反问。
“现煮咖啡,功夫茶,或者,白开水。”他露出招牌笑容。
我好奇:“谁煮咖啡?谁泡功夫茶?”
他迎上我的打量目光,仿佛很不以为意地点头:“不用怀疑,你的想法是正确答案。”
“啊哈,您真厉害!”我干笑两声,“我随意,您请便。”怪不得此地安静无人,原来全是自助式的。
“那么稍等一下,你可以先看会书。”他优雅退场,留我一人暗自啧啧感叹。
两杯香浓咖啡,听说是选自苏门答腊的曼特宁咖啡豆。恕我小白,平日只喝速溶,对此一窍不通,只觉舌尖微酸苦涩,细细回味,倒亦感几分醇厚浓郁。
“如何?”他似是相当享受自己煮的咖啡。
“你愿意听真话还是假话?”我小口抿尝。
“都说来听听。”
我大笑:“其实我就一俗人,对咖啡没什么研究,假话编不出来,真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好说实话了。”
他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喟然感叹:“果然是实打实的实话啊。”
客气,我可是一积极追求“解放思想实事求是”高境界的新世纪好青年。
短暂沉默后,郝守宁总算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这里算是我们那帮人的心灵后花园,闲暇时过来看看书,自己煮点东西,半天就晃悠过去了。”
我附和:“确实是个很适合思考人生真谛的地方。”
“你喜欢的话可以常来。”
“真的?”我适当表现受宠若惊、欢欣雀跃等诸如此类的表情。
“我向来说话算数。”他微笑,“想来就跟我说一声。这里离市中心有些远,你没有车,不方便。”
呃,我可以怀疑,他在玩暧昧吗?于是决定当断即断:“郝先生带我来这里,应该不是闲聊这么简单吧?”
他缓缓坐正姿势:“小姑娘家,凡事多个心眼是必要的。”这算是对我的表扬?我抽了抽眼角,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然而半天不见下文。
“郝先生,时间似乎不早了。”我很无奈。
“原来已经5点了。”他瞄了眼手表,“你可有兴趣尝试我的手艺?”
我大惊:“您不会是想要下厨吧?”
“怎么?”他挑眉,“我的一身厨艺可是经过时间考验的。”
原来还是我的荣幸。倒不是担心他做的饭菜能否下咽,而是,留这里吃饭,我岂不是一时半会又回不去了?
“不知道冰箱里还有什么材料。”他起身,被我叫住。“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午饭吃得晚,这会儿不饿。”却见他神情无辜:“可是我饿了。”
我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