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确实悔恨难当,听说她父兄如狼,早就打算把她卖给?妓馆。她出了宫,没了倚仗,定然逃不掉。届时若传出东宫人?为妓的消息,对殿下恐怕不利。”
太?子面色未改,想起了万春口中的人?。
一个不知?死?活,妄图攀龙附凤的低贱宫女。
他那时刚刚拜见完母亲回宫,尚且回味母亲与他接触时发间的香味,入了内殿,就见玉/体/横/陈,姿态妖娆,双峰间捧着一朵正艳的海棠,满室春色。
雪花花的皮肉,像屠夫刀下的猪肉。太?子只瞥一眼?,便勃然大怒,深觉与母亲之间的美好氛围被?那贱婢破坏,一点余韵都没留下,毫不留情地叫来内监把她裹起来扔出去,开革宫身,赶出东宫。
太?子本想一剑杀了她,却想到万一被?冷芳携知?晓,定会以为他是贪恋美色又暴虐残忍之人?,才堪堪忍下杀意?。
却没想到那贱婢还不知?足。
太?子看万春一眼?,大太?监一脸忐忑不安,他是个老好人?,空有大太?监之名,却不能管束手下的小太?监,只是因为性情软弱善良,被?那些滑头不约而同推到他面前,现在又被?一宫女利用。
他平淡地说:“孤已经给?过她机会。既然她不愿守活人?的规矩,那便去守死?人?的。杖毙。”
万和道:“是。”
立刻扯住万春,拖着他软倒的身体躲出去。
万春握着万和的手,不住哆嗦:“殿下……映秀……”
“爹!”万和打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为她求情做什么!那贱人?利用你,全然不顾你会不会惹怒殿下,现在自食其果,殿下绝不会改变心?意?,你就别掺和了。”
“自个儿能留一条命已经不错了,你当真以为殿下是个任人?拿捏的泥人?脾性啊!”
“唉,唉!”万春含着泪,跺了两?下脚,再不开口说话?了。
东宫病逝一位宫女,再常见不过的事,一点波澜都没有,转瞬便淹没在深深宫闱之中。
相反,中秋节前发生的御前谋刺事件,却还在有心?人?口中相传。
……
傍晚,星连居,京城地界上最有名的酒楼之一,每日豪客如云,日进斗金。因其装潢摆设以周天星辰为核心?,神秘梦幻,兼菜色新?奇,供有许多昂贵食材,能进去吃一桌的客人?皆身家不菲。
骆希声下值不久,被?同一时间进衙门的石尧叫来,连同几位同榜组了个酒局。他出钱,在星连居里定了一桌酒菜,十?分豪横。
这是他第?一次迈入星连居大门,往日只在当值途中远远看一眼?巍峨高耸的酒楼,想象其中菜肴鲜美,从不敢奢望吃上一口。没通过科举改换命途时,骆希声得跟着家里人?下田种地,有馒头咸菜已是美味佳肴,再多的不敢奢求。
他堪堪入席,和几位相熟的同榜打招呼。他们散落在不同部门里,平日里很少碰面,只有私下相聚时才有机会交谈说话?。除了石尧外,彼此之间出身相近,没有高门子弟,几次聚会下来,已有守望相助的态势。
骆希声无家门可靠,也无岳父扶持,要想在京城扎根,少不了钻营,是以虽然厌烦这些交往,仍然挂着笑脸。
说话?间,他发现席内有两?位陌生面孔。
石尧指着左边长相风流的青衣男子:“顾岸顾公子,江南有名的才子,文采斐然,一首《青山赋》声名鹊起。”
虽然从没听过所谓的顾才子,骆希声扬起笑脸恭维道:“原来是顾兄,我心?慕《青山赋》已久,没想到今日有机会见到你。”
石尧指向右边摆弄酒杯的紫衣男子:“程余年,户部员外郎家的三公子。”
席间之人?又是连声恭维,语气比之前热情不少,显然深知?谁才是那个值得巴结的人?。
多了两?人?,并不妨碍推杯换盏、交流情报,不过因为他们多是刚授官的芝麻小官,经手的都是些芝麻蒜皮大的小事,你一言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