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腿用布绳绑固在台子边的柱子上,因为摩擦而变得粗砺的手指利落的剪开一袋挂面,大致比划了一碗的份量,然后迅速的放了下去,这一套动作干净利落的像是做过了无数次,很显然,这些年来,他都是这么过的。
“两块钱一袋挂面,一周吃三次,大米五十块一袋能吃一个月,一会去买几包咸菜…”他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挂面就着咸菜,一边用笔记着接下来一个月的伙食及花费:“侄女要过生日了…得给她买点礼物,大米暂时先不买了…”
“据报道,Iskye与徐氏已正式合并为XuIAO…发布会现场两位…”
就在这时,电视里主持人清亮的嗓音打断了邵宁的思绪,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几乎是主持人话音刚落,他就抬起头看向了屏幕。
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不复以往的阴冷,严丝合缝的西装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型,中指上的蛇形戒指在阳光的折射下映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他身边的萧勉穿着和他同一设计师出手的暗色西装,这位商圈核心太子爷,却甘心在徐柄枢的面前做配,高大的身躯与徐柄枢并肩前行,只是偶尔落在徐柄枢身上的目光,柔和又带有并不掩饰的爱意。
邵宁执拗的注视着屏幕上的徐柄枢,似乎能够透过屏幕抵达徐柄枢面前,碗里的面已经坨在了一起,他垂下头,机械式的拌动着面条,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他消瘦的下颚掉了下去,接着就是第二滴,第三滴…
面条没办法做到根根分明,他就干脆夹起一大块吞咽下去,苦涩的眼泪和酸咸的酸菜混合在一起,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他几乎是在逼迫着自己把饭吃下去,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也没有很伤心,依然能够好好的生活。
平时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今天的饭好像格外难以下咽。
工作,家庭,如今他一无所有。
柄枢啊。
是报应吗?
徐柄枢从床上醒来,门口的萧勉像是算准了他会在这个点起床一样,拿着脸巾像徐柄枢走来。
他目光深沉,深藏在眼底的爱意灼热,在徐柄枢还在慢慢清醒时率先吻上了他的唇,徐柄枢眨眨眼,任由萧勉细心的拿过温热的脸巾替他擦起脸来。
“不多睡会?”
“饿了。”徐柄枢轻轻拍了拍萧勉的胳膊,示意他要换衣服了,对方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稍稍将半身向徐柄枢的方向倾倒,挑衅似的指了指自己破皮的唇角,声音低沉而磁性:“瞧瞧,你弄的。”
“啧,昨晚上没喂够?一大早惹火。”
萧勉讪笑一声,直起身子向门外走:“吃一次哪够?不过…先出来吃饭吧。”
徐柄枢望着对方走路还在打颤的双腿,轻笑一声:“嗯。”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一名男子于凌晨两点左右坠入江中,今早一环卫工人清扫街道时才发现,据了解,该男子生前是教育机构的一名老师,腿脚不便…自杀动机不明…”
…………
“所以,邵宁先生是去世了吗?”
“大概吧。”
“嗯,好的徐先生,感谢您今天特意接受我的采访。”
“客气了。”
面前的男人轻笑一声,整个咖啡厅的景色都因那张艳丽的五官而黯淡了下来,他走向门外,几乎是刚到门口,萧勉就替他拉开了门,牵起他的手往前走,我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笔记,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他们是真实存在这个世上的。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遇见贺洵就着贺晔的手一点点吃NARui的甜点,也会去周岩的酒吧里点上一杯柠檬水,天台上是拥吻相视的陈厌和周岩,或许将来我会在飞机上看到小心翼翼给程倦盖上毛毯的姚郁,还会碰到在HL一起吃饭的徐柄枢和萧勉。
《滚远点》《凭什么》《要脸么》《淤青》是他们的故事,书中完结的只是他们的过去,他们的未来才刚开始。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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