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沉默着点点头,没有碰到驰远,那就是好事:“这段时间你先回家呆着,车牌号想办法换掉,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北京。”
“干嘛要这样?你一个人在医院我怎么放心?”邵怡率先不同意,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叫她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的弟弟独自留在这里:“你跟我一起回杭州,非要留在北京干什么?回了杭州一样有好工作的…”
“姐。”
邵宁打断她,神色平静:“我的腿怎么了?”
他刚醒来时还没什么感觉,意识回笼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感知不到腿部的存在了。
邵怡放下杯子的手一顿,大理石地板反印出她脸上慌张无措的神情,原本还算温馨的氛围在邵宁的话后骤然凝滞下来,她咽了口气,动作僵硬的坐回床边,犹豫着开了口:“你的腿…挺好的,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医生说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一定…”
“我的腿断了是吧?”
邵宁扭过头去看她,不去细究她那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他缓缓吐出口气,垂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手的背面因为过度用力而绷起青筋:“姐,你和我实话实说,我的腿是不是断了?”
女人再也撑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邵宁痛苦的神色里哭了出来:“医生说…你这腿已经没得救了,细菌感染又发炎发脓,虽然不用截肢…但是…但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断了啊。
他的腿。
从出生时伴随着他走了整整二十二年路的腿,从幼年时第一次站起行走,脚掌在触碰柔软的草地时的第一感,赤脚在水池里感受水的流动,他再也体会不到了。
还没到佝偻腰背靠手杖支撑行走时,不应该也不能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其中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也太仓促突然。
他以为,总归还是能站起来的,哪怕驰远打的最狠的时候,他也没放弃过自己还能站起来的希望。
但事实告诉他,你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是来源于上天的报复。
顶层办公楼的时钟停在晚上七点四十二分。
“按照您说的那样,邵先生的腿已经再也不能行动了,他的档案上也记下了之前的一些恶劣事迹,他今后在国内地区应聘工作的难度也按照您说那样会相继提升。”
徐柄枢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眸深邃又专注,电脑屏幕上模糊的隐射出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来。
邵怡能够顺利找到邵宁,是他从中做了手脚,他特意问了老刘最佳的抢救时间,刻意安排了马路的堵塞,最终再让邵怡抵达的时间恰巧错过腿部的最佳治疗时间。
一个人最痛苦的根源来自哪里?
来自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被血亲抛弃的无措,得知真相后的狼狈,给予希望又更加绝望的事实,那是冰冷又阴暗的东西,是最能磨灭人们理智的根源。
如果邵宁得知这一切都是徐柄枢的计划,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徐柄枢一向公私分明,邵宁的文件还算有用,索性他也没有赶尽杀绝,所以他用更狠的方式要邵宁偿还回来,要他体会千倍万倍的绝望。
“对了徐总。”胡助理将资料放在桌上,得到对方的首肯后继续道:“萧先生邀请您后天晚上去参加他的家宴,您看?”
“去吧。”
也许萧勉会更有意思一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辛苦大家等这么久了。
第11章 、完结 ...
“邵老师,您的包忘记拿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前方推着轮椅的青年放在轮椅外胎的手微微一顿,他偏过头向后方看去,那孩子抱着他的帆布包跑了过来。
年幼的孩子总是天真又活泼的,没几步的路程在孩子轻快的步伐中逐渐减少,最终抵达邵宁面前。
他轻笑一声,抚了抚孩子因为奔跑而乱掉的头发:“柏柏,不要跑,这是在大街上。”
柏柏面色带了些害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