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谢昀终于开口，他哑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仅凭你一面之词和一张血书，还不足以定案，最起码让我见到卫原……”

“我从未想过这个案子会有定论。

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所以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你。”

方青禾眼中泛着冷意：“我不能一个人泡在这苦海中，总得有个伴才好……”

第226章 你别做傻事！

谢昀在临走之前去了一趟南宫昶和卫原居住的院子。

大约是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从小院出来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方娘子，若卫原能站出来，我定尽我所能给他一个交代。”

方青禾这次没再说她不清楚卫原的下落。

就像她了解谢昀不会袖手旁观一样，谢昀也知道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卫原没有路引，孤身一人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她既然救了卫原，就不会让卫原落到这个地步。

方青禾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谢大人，建宁侯府能容忍自家出了这么一个有辱门楣的疯子吗？

咱们都知道，抹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不在南宫昶，而是卫原。

解决了告状的苦主，自然天下太平。

卫原若出面，十有八九是个死。”

谢昀想要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卫原，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如果真想杀一个人，手段千千万，往往叫人防不胜防，他并不敢保证一定能护住卫原。

而且他若当真接了这个案子，以后该如何面对娘和外祖一家……

“谢大人，卫原已经够可怜了，他既然逃离苦海，就让他忘了这一切，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至于恶人，留给老天来收拾吧。”

方青禾的话说得谢昀一愣。

连在公堂上被人骂了两句都要立刻叉腰骂回来的方青禾，怎么会说出“交给老天收拾”这种丧气的话？

霎时，他脑海里浮现出某种想法。

方青禾冲他笑了笑，意味不明道：“谢大人，到时还请手下留情啊。”

这话几乎印证了他的猜想，方青禾想要“替天行道”。

他顾不得分寸，一把抓住方青禾的胳膊：“你别做傻事！”

方青禾微微偏着头，疑惑看着谢昀：“谢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会做傻事？”

方青禾当然不会做傻事。

昨天下午，她已经收到了秦翊的回信。

秦翊在信上说已经安排好一切，让她千万别轻举妄动，不要为了一个畜生弄脏自己的手，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所以她什么都不会做，她只是要吸引谢昀的注意力。

如果南宫昶真的死了，谢昀就会调查她。

可事情不是她做的，能查出什么来呢？

就算谢昀顺着南宫昶的行走路线查到秦翊身上，知道他们二人多年之前有过接触。

可要证明是秦翊杀了南宫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翊只是制定计划，推动计划，从头到尾都没出手，谢昀拿他没办法。

……

县衙的人找了五天，一点关于卫原的消息都没找到，仿佛这人从世上消失了一样。

衙差的精力不可能一直放在这件事情上，在各处贴了悬赏告示以后，谢昀就将人撤走了。

南宫大约是很不满谢昀的这一安排，脸色十分难看，就连赵大娘去收拾卫生，都被骂了几次。

不过赵大娘并不记仇，因为南宫每次骂人之后，都会给她一笔赏银。

赵大娘悄悄跟方青禾说：“我巴不得他多骂我几回，到时候我孙子娶媳妇的彩礼钱都够了。”

不过赵大娘的愿望很快就破灭了。

在卫原失踪七天以后，南宫昶提出要去别的地方寻人，退了小院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