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带只钢笔给他吧。”

“我带?你不去?”

“我去干什么,”楚砚语气淡淡,“况且下星期有新项目,可能要加班。”

喻让安静下来。

楚砚停下上药的动作,抬头:“怎么不说话,太疼了?”

喻让望着他,翘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眸子也弯弯的。

捏住他脚踝的手蓦地收紧,又自知失态般缓缓松开。

楚砚敛下眸光,从医疗箱里抽出纱布。

“你送钢笔我也送钢笔。”送情侣款。

喻让本来不想去什么狗屁生日宴,现在好像也不是不行。

“嗯?”楚砚以为他们这样的家庭,礼物手笔都非同寻常,“你以前送什么?”

“不送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楚砚知道他跟家里人关系紧张,也没有过多置喙。

倒是喻让心情很好的样子,撑着窗台,晃了晃脚尖。

“乱动什么。”楚砚摁住他,将纱布缠上来。

一层一层,服帖柔软。

喻让看着底下人乌黑如檀的发顶,发了会儿呆,突然说:“我还是好想亲你呀。”

楚砚没说话,神色略嫌清冷,如果不是一抹红晕爬上他耳根。

他把纱布裹好,打了个结,余光发觉喻让一直盯着自己,一副等着回应的样子。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刚刚不是说不要吗?”

说完他才觉得有什么不妥,微微咳了一声,埋头收拾起医疗箱来。

“啵。”

喻让弯腰凑到他脸侧,响亮地亲了一下。

楚砚动作一顿,喻让突如其来的孩子气让他无所适从。

又恍惚以为,他本应该是这样。

而不该像刚才在他怀里,缠绵抵死,繁花一样的盛极欲败。

“今天不要了,”喻让说,“而且地板好硬。明天你想在床上,还是在浴室?”

楚砚要给气笑了,不想理他,却禁不住脱口而出:“浴缸不硬吗?”

喻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楚砚抿住唇,别开目光。

喻让点点头:“浴缸也可以。”

末了,他想了想,补充一句。

“浴缸没有你硬。”

楚砚端秀冷峻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红潮上涌,一片霞色。

他咬牙切齿:“喻让,你是真的不知羞。”

喻让隔天起床时才感到全身被碾过一样的痛,他请了假,在家里缠了楚砚两天。

那幅肖像的轮廓眉眼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隐隐觉得跟楚砚的关系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脚上伤好一点后,也差不多到乔瑜生日了。

头天母亲打电话给他,让他别忘了回去。

乔家小公子二十岁的生日宴,办得算不上高调,排场却也不小。平日里闹中取静的宅院内外,明灯华宴,宝马香车,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煊赫气象。

喻让从后院进去的时候,正瞧见喻晚晚从二楼旋梯上下来。

她穿了件旗袍领鸭卵青的裙子,乌沉沉的长发松松绾在脑后,耳垂上的翡翠坠子微微晃动,在那姣好面容之畔投下盈盈光影。

她四五十岁了,生过两个孩子,状态却一如二十来岁的女子,美好得令人心惊。

她本来就生于富贵之家,也该嫁于荣华门第,一生不受磋磨。第一段婚姻让她的生活偏离了正轨,可那匹拉着她奔向悬崖的名为爱情的烈马,终究半途夭折使她回到原地。

喻让不得不承认,那个餐风饮露一身情怀的男人倘使还活着,未必能让母亲长开不败,光鲜若此。

“小让回来啦?”喻晚晚一看见他,神色明显的欣喜,几步走过来把他拥住。

兰花的香气沁入鼻端,喻让顿了顿,抬手轻轻拍拍她肩膀:“妈。”

喻晚晚退开一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