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腮看了看:“不过好像挡不住哦。”
宁潇张望了一下,这排果然有几个女孩子正举着手机对着他们这桌,一边按动屏幕一边眉飞色舞说着什么。
但那个角度,明显不止在拍他一个。
“你才是要遮着脸好吧,”宁潇小声嘟囔一句,“我让她们不要拍了。”
喻让就撑着脑袋看他过去,跟几个女孩说了什么,一个女孩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了,宁潇似乎顿了一下,将自己手机掏出来,互加了好友的样子。
宁潇回来,喻让朝他眨了眨眼:“可以呀小伙子。”
宁潇以为他在夸自己把事情解决了,抿了下唇:“就那样吧。”
喻让吃吃地笑起来。
不一会儿宁潇手机收到新联系人的消息,是一张喻让手拿帽子捧着他脸的照片。
他将手机挪到桌下,点开大图,按了保存。
这顿饭没吃太长时间。喻让畏寒,吃饭都戴着围巾,还加了许多辣椒,美其名曰暖暖身子,最后辣的他一边灌饮料一边吸气,一张脸晕着红,像春睡的海棠花。
宁潇又倒了杯橙汁递过去,盯着他露出一小点舌尖的红唇,半天错不开眼。
宁潇结的账,喻让也没跟他抢。出了火锅店,冬夜的风就显得凛冽了,喻让将围巾解下来抖了抖。
“怎么了?”
“上面很大味道,还滴了油。”喻让苦着脸,难得显出几分孩子气。
“谁让你吃饭也不摘。”宁潇这段时间发觉,喻让某些方面还是很有些娇气的。
他从手提袋里掏出自己的围巾,尽量显得自然而然地绕在喻让脖子上,声音不泄露任何情绪:“你戴我的好了。”
喻让下巴从厚厚的围巾里抬出来:“你不冷吗?”
“你的给我,”宁潇将他的扯过来,几下胡乱围上,“我又不介意。”
喻让看他一会儿:“那先逛逛消消食。”
“好。”
宁潇跟着他前脚后脚,一边走一边想,也没多大味道啊。
不知道用的什么洗衣粉,有点好闻。
广场上人潮熙攘,中央立了棵巨大的LED圣诞树,花环簇拥,流光溢彩。头戴鹿角或圣诞帽的姑娘在礼物堆积的树下拍照,笑得比树顶的星星还要明亮。
他们在不远处瞻望了一会儿,准确的说是喻让在看树,宁潇在看他。
宁潇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看,看着看着,隐约感到喻让眼底好不容易聚起的星点光亮,被满树璀璨的灯色击溃了。
那些光映在他眼底,不像银河,像雪原。
宁潇就像个雪盲症患者,在那种冷寂的美中失了方向,一呼一吸都迷惘。
迫切地想找点什么来转移喻让的注意力,他到处看了看,发现电影院的广告屏正滚动着近日的排片。
他拉了拉喻让的袖子:“你想不想看电影?”
喻让回过神,笑了一下:“不看了,今天影院一定爆满,现在买票估计只能买零点以后的了。”
宁潇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暗恼自己想的这么不周到。
“那,那电玩城去吗?”他又问。
“不去了,我哪有你们年轻人有精力。”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吧。”况且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
“那你还不是叫哥哥,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慢慢往回走了,寒风呼呼刮过,圣诞的氛围淡下来,一种比来时沉重得多的情绪,渐渐地将人溺住。
宁潇有些失落,他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喻让跟他一起才那么不开心。
到楼下时两人已半晌无言,宁潇垂着眼,说:“那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喻让把围巾解下来给他,“谢谢你啦,我把我自己的带回去洗吧。”
宁潇没做声,默默把围巾摘了换过来,在自己颈间随便打了个疙瘩,转身离开。
像一只学习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