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才艰涩地开口:“伤在哪儿,我看看。”
喻让笑眯眯道:“后腰上,长好了就找医美弄掉了,不然做/爱看见了多扫兴。”
宋知津知道喻让疯得很,却不明白,他好歹也是身娇肉贵的小少爷,被捅了一刀,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描淡写。
更不明白,楚砚究竟有哪里好,喻让一个连亲情都淡漠的人,能这样对他纠缠不休。
他喃喃:“这么多年,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宋知津,你才是最不了解我的那个人。”
喻让神色淡淡,像以往那样朝他举起酒杯:“喝酒吧。”
宋知津看着他,沉默地将杯中物闷掉了。
两人也不再交流,一杯接一杯地喝。喻让这几天心里太乱,又忙着安排求婚的事,只觉得疲惫,喝了点酒后,浓重如墨的困意侵袭而来。
他撑着眼皮,给楚砚打了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
熟悉的无人接听。他把手机搁下,慢慢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宋知津帮他撩开垂落到脸上的头发,卡座里烛火煌煌,似薄暮下的海水漫过他的面容,浣洗出惊心动魄的颜色。
他想,自己好像是从来没有了解过喻让。
喻让的母亲和宋知津的姑姑是闺中密友,两个人在娘胎里还被戏定过娃娃亲。他们一起长大,过家家的时候宋知津是爸爸,还要逼着喻让穿上裙子扮演妈妈。
那时候喻让很乖,没什么脾气,还是个哭包。
喻让母亲再婚后没几年,丈夫升迁,举家搬到了A市,他们就很久没见过面了。
十几岁再玩到一起,儿时的伙伴像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再也看不清了。
太多事喻让不说,他就不知道。
被捅伤这件事,这么大的一件事,宋知津猜测不光自己,连喻让家里怕是也不知情。
婚姻这种事,他更不可能让喻让这么儿戏。
宋知津走到一边,给乔瑜拨了个电话,将喻让要跟楚砚求婚的事说了,希望他转告给喻晚晚。
乔瑜在那头安静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挂断了,才说:“你和哥哥现在在哪里,我接他回家聊吧。”
他说了酒吧地址,刚挂电话,喻让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宋知津怕吵醒喻让,看到来电显示是楚砚,就帮他接了。
“喂?”
电话那端静了一刹,开口时语气冰冷:“你是谁,喻让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他一听到楚砚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没有口出恶言:“我是他朋友,宋知津。”
他看了一眼喻让,捂着话筒低声道:“因因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今晚太累了,我想让他多睡会儿,先挂了。”
“等”
宋知津摁断电话,又给手机设了静音,放进喻让外衣口袋。
喻让睡得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宋知津把他的脑袋抬起来一点,枕在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上。
他看着他的脸,有些出神。
要是一直像小时候那么乖那么无忧无虑的样子,就好了。
不到半小时乔瑜就赶过来了,他看见喻让靠在宋知津身边睡着的样子,不动声色道:“哥哥喝了那么多酒,明天得不舒服了。”
“没喝多少,你哥酒量很好的,只是有点困了,过会儿应该就醒了。”
“这样啊,”暗色的光在乔瑜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动,“那我去找吧台给他要杯蜂蜜水,喝一点会舒服些。知津哥你要吗?”
宋知津摇摇头:“还是你想得周到,你去吧,我就不要了。”
乔瑜很快把蜂蜜水端了过来,宋知津推了推喻让,把杯子凑到他唇边。喻让半梦半醒的,也确实口渴,喝了不少,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我先带他回去吧,这里睡觉不舒服的,也容易感冒。”乔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