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哑着嗓子问:
“你这些年在朕身边,只是为了报仇?相伴多年,你……可对朕有一丝真心?”
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真心?”裴姝笑得尖利短促。
呲
剑避开心口三寸,刺了进去。
她不会一剑杀了他。
她要一剑一剑地折磨他。
折磨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些年来,她没有一日不想着将慕容宇碎尸万段。
“血海深仇,我裴家从未忘过。”
仇恨爬上裴姝光洁的脸庞,她一字一顿。
噗。冷剑被拔出来,带出一片血肉。
紧接着,又刺入了下一个部位。
血从伤口中涌出来,慕容宇痛得几乎要昏厥。
而郝仁这个时候拿出了一瓶药粉,往慕容宇身上的伤口撒。
是药效极好的止血粉。
是救人的好东西,也是折磨人的好东西。
止住血,活得久一点,才能多受一份罪。
裴姝恨得牙关都在颤,可是握着剑的手很稳。
她在那棵枯死的老槐树下练舞剑时,每一次出剑都在为今天的场景做准备。
她扭动着剑身,手背和手臂上的青筋显现。
呲
“这一剑,为我父母。”
呲
“这一剑,为我兄嫂。”
呲
“这一剑,为我小妹。”
呲
她避开要害,刺了一剑又一剑。
刺得满手是血。
她的裙子上,鞋子上,地上,整个暗室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她要在他身上扎满窟窿。
她眼眶猩红地问慕容宇:
“痛不痛?”
慕容宇痛得已经说不出话,像一条喘息的老狗。
裴姝笑着流下来泪:
“痛就好。”
呲
“这一剑,为了薛家军。”
“这一剑
为了薛玉琢。”
她听说过当年薛家军被屠戮的惨烈场面。
她听说过薛玉琢宁死不降,在战场上被胡人刺了九刀。
九刀。
九刀……
她那么那么喜欢的少年,被刺的时候该有多疼?
她想到便心如刀绞。
慕容宇听到薛玉琢的名字,猝然清醒了几分。
“你……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