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快接触到天花板的时候，又回头狡黠的对正在思考的萧连乐道：“对了，你不知道吧，魔尊救了你杀父杀母的仇人哦。”

萧连乐双眼猛然睁大，他脚上发力腾空跳起，想去抓住妖兽的祥云状的尾巴，却被灵活的躲开。

他想问个清楚，却不甘的落下，没有接触到冰冷的地面而是被搂住接在怀中。

“师尊？你手受伤了？”

萧连乐从顾晏辞怀中挣出，抬头眼中已蓄满泪水，他压制着情绪颤抖的问道：“你救了萧逆？你没有对不对？”

时隔多年，萧连乐以为自己早已记不得死去的仇人，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从未忘过。

“他死了啊，萧逆早就被玄天宗诛杀了，你怎么可能救了他，我早就知道那妖兽嘴里就没一句实话，都是假的。”

萧连乐低头喘了两口气，又看着顾晏辞笑：“对吧，对不对。顾晏辞，告诉我。”

顾晏辞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发现他无力解释，最后只能说道：“他已经被我杀了……”

“我养了你多久，你就庇护他多久，对吗？不，不对，是更久。”

他的语气神情都出乎意料的平静，顾晏辞听着却心慌乱无比，他想上前拉住萧连乐，却被躲开。

“我救下他时，并不知道。”顾晏辞试图解释什么，却始终无力辩驳，只能陈述事实。

萧连乐摇了摇头道：“不重要了。”

“你是魔尊，救下萧逆是因为他的傀儡术吧。玄天宗对外公布的东西并不多，我回宗门看过的玉简，记载内容意外的也很少。”

他继续用着平静而冷酷的声音说道：“萧逆，天灵子，因玄天城主双目被挖，身上应该有件密宝并且习得傀儡之术。”

“你身为魔尊，即便神魂分裂也是魔气深重，但玄天宗几百年毫无察觉。萧逆给你造了具特殊的傀儡躯壳吧？”

“是。”顾晏辞阖上眼眸承认道。

“我所爱的两百余年，原来全都掺杂着杀父杀母仇人的影子。”

原来人心死之时是不会愤怒的，萧连乐在今天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事情。

他仍然无力责怪顾晏辞，身为魔尊他的立场就是如此，顾晏辞所作所为对他的子民是为善。

“您不喜欢我了，对吗？”

萧连乐点了点头道：“嗯，不喜欢了，我爱你的年月里，都掺杂着我最恨的人。”

清亮的少年音突然在顾晏辞耳边响起：“他不喜欢你咯，不要你啦。”

“是时候杀了他，让他永远属于你了。”

……

妖兽用爪子将石室门扒开一点缝隙，将整个身子挤了进去，厚实的肉垫踩在地面没有一点动静。

空旷的石室内，一名成年的修士坐于中间，他神情宛如幼童，声音混响念叨着：“来了好多人啊，可我想回家。”

“怎么又在发疯，刚才不是还正常吗？”妖兽不耐烦的靠近用爪子拍了拍他。

修士却丝毫都未察觉到，他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念着：“我要帮大家，但我回不去家了。”

“烦死了烦死了，不要再说了。我告诉你，我就要成功了。”妖兽拍打他的力气大了起来，尾巴也烦躁的抽打在地。

“等魔尊杀了那个穿越者，他的业障功德因果修为就全够了。”

“天劫降下我会困住他，让魔尊飞升失败，去做我的替身鬼，和你永远烂在这里。”

妖兽说完狠狠推了修士一把，修士倒地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人却突然清醒道：“小妖王，你不会成功的，他不会听你的。”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死。”

天道

萧连乐感到了疲倦，他心口一阵阵的发疼，身上没了力气，耳边嗡鸣着让他听不清声音。

幸亏他也没什么要听的，萧连乐看着顾晏辞抿紧的唇瓣无力的想着。

腿上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止不住的发软，萧连乐站不住的摸索着去墙角坐下